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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穗站在人群的逆流中,快活地朝她扬手。
“师姐!”
“没什麽舍不得的。”
树叶飒飒,风起发扬。
她如此认真,眼眸熠熠生辉,“我在乎师姐。”
在这个迷雾一般的陌生世界,祁墨也曾感受到过那麽一点点温存善良。
真真假假,如果要一笔一刀的划分,世间没有人能够经得起这样的解读。
就像她的父母,像她被道德压力绑架的舅舅舅母。
她只相信那一瞬间的真心,哪怕只有一瞬间,抓住了,便是弥足珍贵的事情。
因为她只有这些了。
———原本就不属于她的,为什麽要努力呢?
口腔腥气弥漫,祁墨狠狠咬破舌尖,清冽的痛意刺醒了意识,她生生挣开兔精的控制,瞳眸一亮!
或许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什麽原因。又或许,她和前世的王小二一样,不愿意就这样毫无保留地被裹挟着,连一点真正的自我都抓不到。
眼前混沌清明,祈墨重新站回了选拔的擂台上,入目却是鹿穗那张惊愕的脸,手中刺出去的剑来不及收回,瞬间穿透了单薄的胸膛!
噗嗤———
时间在那一瞬间静止了。
祁墨凝固地看着手中的剑。
她的手从未离鹿穗的心口如此近过,好像往日种种亲密,她们两个也从未彼此交心。
“……师姐。”
鹿穗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愕然,随即笑了。
她的语气愉快,却又带着分明的嘲讽与苍凉。
“我以为,你会对我手下留情。”
“……”
话音未落,抵君喉霎时落空,眼前人影消失,唯余半空中轻飘飘滑下三张破洞的黄符。祁墨看着,喉咙动了动,一时无言。
是三魂符。
“我认输。”
身后,鹿穗的声音响起。
她举着手,尽管模样一如既往的俏皮,却挡不住眼底透出来的疲态。
山坡上,时寂笑了一下,墨袍倏忽一闪。弟子察觉身后风起,回头时,人已消失不见。
“从我选择用爆破符的那一刻,这场比试,我已经输了。”
鹿穗说。
祈墨不解。
“那是你擅长的东西。”
“不。”
鹿穗斩钉截铁,大概是想解释什麽,最终沉默下来,望向祈墨。
“师姐,我输了,可我不会一直输下去。”
少女身姿傲然,站在擂台边缘,目光放向空空如也的山坡之顶,眼底滑过一丝苦涩。
她跳下了擂台。
叮———
群山环伺,罡风寂然。
教习手举风铃,高声宣布:
“第七组,玄虚山祁墨胜!”
一滴混着血的汗从下巴滴落,“叭”的砸到地上,粉身碎骨。
围观群衆如梦初醒,群响哗然,如同捅破了的蚁窝,密密匝匝,洪流般倾斜开来!
“输了?”“元婴期的认输了?”“为什麽?凭什麽?”“这太魔幻了,有没有人掐我一下?”
衆人沸腾,无人能忽略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一次比赛里,祁墨仍旧使用灵力。
哪怕一分一毫、一丝一缕。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即使她没有灵力,竟然还是徒手赢了一个元婴期!
这怎麽可能?
这当然不可能。
只有祈墨知道,这一场比赛,只是侥幸遇上了鹓扶。
不,也不幸。
和兔精交易的事情不能暴露。汪佺还因为背仙葵在岐黄堂昏迷,在他醒来以前,祈墨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同时还要撇清楚魂蛊的嫌疑。
这时候另一边同样传来潮水般的惊呼,教习高举风铃,喊道:“第八组,上脊山长孙涂胜!”
庞杂的声音从耳边如流水般退去,一切对于祁墨来说都不重要了。就在刚刚,她获得了一个继续活命的机会,失去了一个曾经有过几分真心的好朋友。
她从擂台上下来,望着山背面金黄的落日,空气中传来几分凉意,敷在她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凉丝丝的疼。
比赛一直进行到天黑。
令人意外的是,纪焦和姚小祝的比赛,胜者竟然是姚小祝。纪焦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满脸风雨欲来。
有人好奇了:“你究竟用了什麽手段?”
闻言,纪焦脸色更黑,姚小祝却呵呵一笑,高深莫测:“天机不可洩露。”
第二场剩下十二个人。
祁墨的下一个对手是玄虚山的弟子,方才全程目睹她在擂台上用剑的英姿,未打先自断半截士气,没几回就被轰下了台;
姚小祝对上相一山的符修,吃了好一顿苦头,幸好他脑筋转得快,利用丹药诱导对方不断使用转移阵,靠走位将其绕了进去,最后转移阵绕到那人身上,对方回过神时,人已经站到了台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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