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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山门宗主的说辞大差不差:倘若给那孩子时间专修,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还不够。”白否说。

她站在距离祁墨三米远的位置,雾气挡住脸,当祁墨擡起手,才发现自己被一扇无形的门阻隔,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

她的嗓音平静:“还不够。”

仙盟议事厅再次爆发争论。

“白灼华!你好大的胆子!”“背仙葵可是三洲禁物,你莫不是忘了盟主嘱托,要违背底线麽?!”

“不破不立,若你我今日畏畏缩缩拘于方寸,他日灾祸降临,难道要向千年以前,束手就擒吗!”

“这不可能做到,”冷冷的声音道,“没有人能够做到,一个人的身体里绝对不可能有两副灵脉,简直胡言乱语!”

“她为什麽没有疯?”白否很冷静,她从来如此冷静,庞大的身躯将她的灵魂固定在原地,不曾挪动一丝一毫,“被妄彧选中者无一例外,为什麽只有祁墨神志清醒?那是因为她体内的天生灵脉!世间修士汲汲营营求得灵脉,再建金丹,这一副生下来就有的灵脉,替她抵挡了碎片的入侵。”

“可如今,这天生的已经快撑不住了。”

“修行固然能够加强灵脉,但妄彧碎片力量强大,我方才用天机瞳探了一下,她的天生灵脉已经出现了裂痕。”

手指哗然一展,直直指向祈墨眉心。

“难道各位要眼睁睁放任一枚钥匙再次被吞噬吗?”

白否的声音几近冷酷:“不成功,便成仁。”

背仙葵一旦服用即为瘾,且伴随着侵入骨髓的疼痛与折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岁不过十的祁墨以凡人之躯承载着两副灵脉,在仙盟衆山间来来往往,永无宁日。

背仙葵本体带有剧毒,需要经过丹炉炼制方能食用,仙盟每月会给祁墨定量的背仙葵丹,后来药瘾发作愈来愈剧烈,丹药跟不上需求,终于有一天她难耐瘾毒,独自跑出去,生吞了一整棵背仙葵。

“你在做什麽?”

身后颤抖的声音,祁墨回头,嘴里含着血红如汁的花瓣,咽了下去。

眼前这张脸如此熟悉,是谈乌候。

她现在正蹲在谈乌候的药原里。

谈乌候的脸上划过一丝愕然,迅速捞起祁墨,掰开她的嘴,脸色越来越沉。第二天仙盟就把祁墨带走了,谈乌候沉默目送,那是她待过时间最短的一座山。

经年流水,往日每一秒被放大的痛苦,如今都变作旁观者眼里的画面,落花流失般泻去。

祁墨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孩,她们两个中间隔着一层无法跨越的屏障,她可以替她身受,却永远也无法感同。

她无法感受那些岁月里的孤独与疼痛,就像一只路过的游鱼,无法体会飞鸟拔羽弃喙的难过。

祁墨。

祁墨———

凭空一巴掌狠狠甩了过来,眉心一阵刺痛,祁墨睁眼,努力看清楚眼前的画面。

长孙涂的脸放大在眼前,在她脑后,漫天鳞粉如瀑倾下,伴随着尖锐的攻击性。

祈墨愣了半秒。

噢对。

长孙涂是器人,没有牵绊,是不会産生幻境这种东西的。

那半条断掉的手臂藕断丝连的在她左手掉着,长孙涂像是感觉不到,只是盯着她,两颗人造瞳孔幽深。

“我想到办法了。”

在长孙涂张嘴之前,祁墨迅速开口,语气之果决,好像方才只不过迷了一会路。

“……”

“就这样做。”

祁墨神情笃定,长孙涂盯着她的眼睛,不再废话,站起身。

“注意安全,”祁墨开口提醒,“以你自己的名额为重,别被淘汰了。”

长孙涂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名额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顶多算是一个努力得来的机遇,但对于祁墨却是关乎性命的东西。即使如此,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对着一个没有感情的器人,说出了“以你的名额为重”这种话。

长孙涂脚底灵力爆闪,化作一道沖天橙光迎着银针鳞片扶摇直上,祁墨迅速擡剑挥臂,乒乓勉强挡住,一边挥剑一边后撤,大声喊道:“姚小祝!”

姚小祝———

左眼皮突兀地跳了两下,被鳞片击中晕倒在草丛的姚小祝缓缓睁眼,他方才回到了老家,正蹲在地上和伙伴们玩弹珠,现实与虚幻巨大的割裂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掌心一根硬挺的鳞片,他艰难拔下,顿时血流如注。

尖锐的痛意让他的神志清醒过来,

声音已经咬牙切齿:“姚!小!祝!”

姚小祝一跃而起:“我在这!”

他撞上祁墨的眼睛,后者劈头盖脸:“有没有多余的补灵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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