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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墨闭上眼睛。
又睁开。
少典斐忽然晃了两下,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他的身后没有任何人,周围不见灵力气息。少典斐不受控制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手臂深入喉颈,那对诡异的裂瞳眼珠都快瞪出来了,锋利的爪尖挖掉喉壁肉,捏出一只正在蠕动中的黑色虫子。
虫子浑身漆黑,细足密密麻麻,在半空舞动。
是蛊虫。
少典斐愣神,随后笑了一下,很轻蔑的。他两手凭空一捏,脚下隆隆响动,整个街道忽然开始移动,房屋交错相行,整座城市俨然已经成为他的一部分,巷道用力一挤,一个狼狈的身影跌跌撞撞跑出!
她身上穿着最平常的那类服饰,挽了个素髻,看上去就像一个临时从厨房里被拽出来的普通妇女。
倘若祁墨此刻能见,定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连萱此刻心里的后悔三言两语无法表述。
她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无圻铃的线索就这样被灭掉,索性冒险出手,一冒就冒了个大的。少典斐看着她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难得的疑惑,大手一抓,这一招原本是妖力控制,只是想将她抓过来,但连萱此刻精神高度紧绷,见他动手,几只掌大的蝎子从领口中爬出,蝎尾高昂,几乎是在妖力倾轧过来的一瞬间出手,数枚毒针唰唰射出,少典斐擡指击飞,然后握住后颈意图偷袭的毒蝎,抓在手心里捏碎,目光明明灭灭。
“还真是喜欢玩声东击西这一套。”
“把弱者求生的手段叫做战术,多麽可笑的掩饰!”
“我看出来了,你身上的灵力极其微弱,和普通人差不到哪去。”少典斐眯眼,剩下的话没有问出口,但连萱知道他想说什麽。
像少典斐这种年少沉迷宅家修仙、离家后迅速堕入魔道一心只问力量和寿命的人,谈不上见识广大。
更加不会知道,蛊师之所以成为蛊师,为了建立对蛊的普适耐受性,体质早已异于常人。
为了炼制控制苏少明的傀儡蛊,连萱曾十天十夜没有合眼,因傀儡蛊的叛主意识强烈,必须在炼制出来的第一时间驯服。
人寿命有限,见识尚且短浅,何况少典斐虽然已成妖魔,年纪却不大。过分崇尚力量的人看不起小手段,认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心念电转间,连萱心中闪过一计。
“想知道为什麽吗?”
她指了指少典斐背后的两人,“交出来,我就告诉你。”
“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你看起来像孩子。”
连萱的手在袖子里松开,两条细微如线的蛊虫以眨眼的速度爬到地上,飞快窜向少典斐,连萱继续道:“你的力量很强,却不是日积月累炼出来的强,没有经历过修炼磨性之苦,自然也无法和力量共处。”
“……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少典斐伸脚踩住从身旁窜行而过的蛊虫,足见一碾,蛊虫裂成碎汁,他嗤笑,“有什麽用吗?”
连萱也笑:“孩子,你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眉毛越皱越深,忽然身后带起一阵疾风,少典斐瞳孔骤缩,反应极快低头弯腰,顺势转身。
只见原本躺在地上的祁墨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双目无神,脸上毫无血色,动作却干脆利落,举着剑直直向他劈来!
“这是怎麽回事?!”
少典斐闪至身后狠掏向祁墨后颈,她反应更快,头颅一动不动,拿剑的手却精準向后戳刺,动作狠而干净,差点戳掉少典斐的眼球。两人你来我往,迅速打了起来。
令人意外的是,祁墨分明已经困于失眠症失去自主能力了,剑法和身形却灵敏异常,和少典斐打了个不相上下!
“你!”
少典斐终于反应过来,兇猛地盯向连萱的位置,哪还有人,早就趁机躲了起来。他又想起方才自己踩死的那只蛊虫,该死!那竟是个圈套!
此蛊名为牵丝戏。
分为子母两蛊,一旦子蛊死亡,母蛊就会以那人为目标,倾尽全力刺杀,不死不休。
所以现在行动的并非祁墨,準确来说,是被蛊虫控制的祁墨。
连萱在跑,方才房屋街道的移动实在可疑,如果没有猜错,整座湫水城怕是已经成为了那个人的囊中之物,为了不被抓住,只能不断地移动位置。她一边跑一边感受蛊虫的动静,忍不住啧啧感叹。
藏的可真深啊,姓祁的。
庞大的灵力尽数灌注进剑体,锋锐一扫而过,像切豆腐一样砍下了少典斐的手指,紧接着姿势不动,几道剑光剎那骤亮,手臂,下巴,头发,小腿,少典斐愣神,视野忽然下降,他跌落在了地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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