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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女人进来以前,我就感觉不对劲,要伸冤合适的时机有很多,为何非要选择在酒楼?”

“想来,她是以姑娘的名声要挟,倘若不答应,閑言碎语成洪流,会压垮一个人的形象。”

北宫席比祁墨矮大半个头,安静地听着她恳切的语言,墨黑的瞳孔微微转动,盯向祁墨身后,那把还钉着死士的长剑。

“你可知,”她收回眼神,看向祁墨,就像看着一尊平凡的摆件,“僞装天箓,是什麽罪?”

祁墨心道这是哪个鸟人定的破规矩,脸上凝重的表情不动如山,辞旨甚切愈加真挚:“情况紧急,实在是人命关天,事急从权……”

她嘴角溢出黑血,强行压制经脉里的毒素,淡然一笑:“反正,只要姑娘没事就好。”

北宫席收回眼神,温善一笑:“我没事,多亏了你替我挡下毒针,我的内府还在处理尸气,要是再加上这些,怕是真的要吃不消的。”

内府?处理尸气?姚小祝曾说过自己百毒不侵,这世界上百毒不侵的,难道不止一个?

祁墨没有力气做更多的思考了,她摇摇晃晃后退几步,像是酒醉一般,抹掉下巴上的黑血。

“江湖侠义,不叨扰姑娘了。”这个贵人笑容不对,再多待一会儿,指不定要以僞装天箓的名义将她逮捕,祁墨拱手,“有缘再见。”

说罢,她擡手引剑,死士失去支撑掉在地上,祁墨从窗口爬出,御剑远去。

“小姐。”

北宫席擡手阻止上前的侍卫,注视着阑珊星火,似是自言自语。

“这世上能养出剑灵的人不多,剑更少,拥有那种剑的人,能有几何。”

她转头认真问道:“你觉得那个女孩今年多大?”

-

姚小祝是被一阵巨响吵醒的。

简拉季的赌坊内设有丹炉,每过几日就会以珍稀药材为奖,吸引各地散修丹师前来比试,观衆则下注赌输赢,若炼出仙品及以上的药丹,还可以当场拍卖。

纵观东洲,类似于这样的娱乐不在少数,姚小祝第一次参与,算是给他累了个半死,路上还没察觉,头一沾床,立刻睡倒了过去。

桌上的茶壶碎了一地,祁墨的师父依旧安然躺在月光下,皮肤瓷白,姚小祝瞥了一眼,这时卧房门口忽然有了异动。

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他悄声拿起一块碎瓷片,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耳朵贴在门上。

停了一会儿,他深吸口气,猛地拉开门,高高举起手!

锋利的瓷片在银色月光下泛出冷光。

开门的瞬间,一具躯体重重倒了下来,压在姚小祝的脚上。

那张脸比黑夜里的月亮还要纸白。

姚小祝立刻变脸,二话不说把人拖进来,蹲下去探鼻息,拍脸轻声喊:“祁墨!祁墨!”

祁墨嘴角渗出几丝漆黑的稠血,脉搏微弱,显然是毒素入体的征兆。姚小祝立刻翻出今天在赌场炼制的丹药,可惜,没有一颗有用。

眼下也没有可用的丹炉。

姚小祝咬唇,脑中蓦地跳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如果,如果就这样什麽都不做,眼睁睁看着祁墨被毒素侵蚀而死,会不会也算是一种结局?

系统从来没有要求他杀死祁墨,细细想来,顶多只是跟蹤她,利用她,给她下绊子,打造莫须有的罪名,有些诬陷的手段连他自己都觉得胆寒,穷尽至此,为什麽不直接杀了她?

他知道自己再这样想下去,祁墨就真的来不及救了。尽管如此,药圣后人姚小少爷也陷入了绝境。

“用你的血。”

他缓缓转身,床板上苍白的人儿始终躺着,仿佛沉睡的玉石,只有传音在识海中一字一板:“你自小被族人以毒药炼体,你的血液是天下至烈的毒药,也是救人的神器。”

“你血中的毒性霸道至极,可以吞噬几乎所有的毒,用它化解祁墨体内的毒素,那之后该怎麽做,姚小祝,你应该知道。”

姚小祝知道。

茶壶怎麽会无缘无故碎在地上?他看着,惨笑一下,拿起瓷片对準手腕狠心一划,捏着祁墨的两颊,血液滴滴答答,沿着口腔滑进她的喉咙。

或许是血液强烈腥气的刺激,祁墨的脖子蓦地擡出一个弧度,呛出了声。

她的五髒六腑犹如火焚,又好像无数滴凉雨刺扎而过,一会儿涨裂,一会儿死寂,皮肤贴着暖热的地板渗出阵阵冷汗。

忽然剧烈的疼痛撕开了所有,祁墨将自己紧紧蜷缩成一团,不断展开,又蜷缩艰难地寻找安然。

恍然间,她仿佛看见了中学宿舍晃动的床帘,舍友走动的笑闹声在耳朵里变了形,经期的剧痛让她几欲昏厥,但尴尬的自尊心,甚至叫她说不出一句帮忙跑趟校医室买盒布洛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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