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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口的饭菜、写贺卡的玫瑰花、还有外套,竟然都是Davis送的。

Davis以为他心底因为玫瑰所触动,又笑:“对啊。”

时屿翕合着唇,睫翼在苍白的眼睑下扩开一道阴翳。

心口像被揉皱的纸。

Davis伸出手去:“所以——”

“Davis先生,我们中国还有句古话叫做‘无功不受禄’,”时屿丝毫没有犹豫地打断他,冷声道,“你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希望我们今后还是保持如此。”

暗夜像潮水般汹涌而来,车窗外错落着满城灯火。

车厢内溢满疲倦,时屿开了一侧窗户,凉风倾灌,发丝很快就被狂舞的风吹乱。

混乱的思绪在脑海内疯长,他修长的手指摘下眼镜,支着太阳穴轻揉了几下。

乔治坐在前排喃喃自语道:“原来那些玫瑰花是Davis先生送的。”

时屿顿住动作,眸光落到后视镜凉凉的凛了他一眼:“你不是知道?”

“我不知道啊。”乔治下意识地回複说。

时屿翳了翳唇,纤长的睫毛孤寂地铺落在眼睑处,眼底划过几分怅然。

盯着时屿眼睛里的倦意和失落,乔治忽然反应过来似的,转过身来惊道:“你以为你那些中式餐都是Davis送的?”

时屿侧眸看他,掀着睫露出不解的神色。

“不是啊,只有玫瑰花是Davis送的,”乔治说,“其余的,都是那天站在你门口那个男人,是他委托我的。”

“昨晚把你抱到沙发上,给你披外套的人也是他。”

时屿怔然。

乔治继续说着:“他每天都是天不亮就会到你楼下守着,等我到了之后就把装在保温桶里的早餐给我,中午和晚上又会把吃的送到楼下,那些都是他亲手做的。”

“周三那天雪下的那麽大,道路上交通管制,我还以为他来不了呢,”乔治说着,“结果他好像是徒步走着给你送饭的,裤腿和大衣全都湿了。”

说完,他摸着下巴的胡子八卦地挑了挑眉:“老板,他是你什麽人啊?”

“这麽多年像他这样用心追你的人倒是不少,但是能让你这麽牵肠挂肚的,我还真没见过。”

时屿喉咙里像是被堵了木屑一般。

城市灯光璀璨,彙聚成一片灯河。

半晌,时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混着沙和细土一般哑:“我跟他没关系。”

——

时屿回到家的时候,夜色正浓,风声在窗外穿越着,玻璃上沾满模糊的雾霜。

头疼欲裂,太阳穴像是有小针细细的扎着似的。

身体终究还是有些受不住。

他囫囵的沖了澡,从药箱里翻了几片药吞下去,早早的躺到床上休息。

半夜,雪又开始断断续续的下。

窗外猎猎的寒风凛冽嚎啕着,他忘了关窗,卷着冷意的细雪从窗缝里钻进来。

身上忽冷忽热,浑身肌肉酸痛,眼睛也干涩道睁不开,意识像是倒灌进了一口漆黑无底的井,四周都是潮热和窒闷。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他也不知道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虚构,脑海中各类混乱的景象扭曲交织着。

感冒药可能过期了。

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失去意识。

压抑和混沌在脑海中挤压着,时屿用意志力支撑着摸过手机来,视线迷蒙,他眯着眼睛,在通讯界面拨通了乔治的号码。

深更半夜,电话声几乎是在拨出的几秒后就被接起了,略微沉重的呼吸声出现在电话那侧,时屿分辨不清,嗓子烧灼着,艰难道:“乔治…我发烧了,你找点药来。”

说完之后,他又头疼无力的睡过去,深深浅浅的梦境里,他孤孑一人在苍茫的雪地里走着,满世界都是羸弱的白。

段京淮总是睡不好。

雪花砸在窗户上的声响在阒静的夜里尤为刺耳。

他咬着烟站在落地窗前,青白色的烟雾徐徐散开,他紧抿着唇角,于烟气中眯了眯眸。

城市华灯初上的夜景将他湮没。

倏地,手机语音的提示铃声响了起来。

他拿过来,在看到屏幕上那一串早就烂熟于心的数字时,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时屿竟然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没有立刻犹豫,他立马将点电话接了起来,胸腔里的心跳嗡鸣着,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

那边传来浅浅的喘息声,还不等他说话,便是两句虚弱沙哑的轻咳,时屿细如蚊蝇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

他心头微微一震。发烧,没有药。

他想跟时屿说几句话,但通讯很快就被切断,一想到时屿发烧时苍白又疲倦的脸色,段京淮的心就倏地揪紧,连忙披着大衣往外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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