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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牢牢将那玉佩攥在手心,像是要将它握进身体里似的。

严钰见她如此神情,缓缓闭了眼。

他一向以君子要求自己,却没成想一向敬爱尊崇的父亲竟做出背叛旧主的事,即便他当时有苦衷,可背叛就是背叛,召宣王终究因为他的缘故死了,这个责任他逃不掉。

更何况,召宣王还对他有恩。

当钱氏将实情告知于他时,他只觉得天塌了一般。

身为罪人之子,他要如何面对红鱼?即便她原谅他们一家,他也终究逃不过良心的谴责,再装作无事人一般同她做夫妻。

不,她不会原谅。

从他们相识起,他便知道她对父母有多看重,提起他们,她都要眼冒泪花。

他们是她的骄傲,她的精神寄托,若是有人半点对他们言语不敬,她都要上去同人家拼命。

今日祭拜他们时,她哭得那样伤心,再次证明他们在她心中有多重要。

这样的她,在知道他父亲曾经做过的事之后,不会还愿意同他在一起的。

他自己也再无言面对她。

严钰睁开眼,又磕了个头。

“不孝子严钰代父向召宣王后人谢罪。”

一个个头磕下去,直将脑袋磕出血来。

钱氏早从自己院里过来,扒着门框,只是流泪,却不敢进来。

红鱼紧握着那玉佩,转身,一步步走出院落,朝宅子外走去。

天已经开始暗下来,霞光铺满天际,围绕着火球一般的日头,渐渐被黑暗吞噬。

街道上,到处是穿梭不息的行人,都忙着收拾东西回家。

不知怎麽的,红鱼心头忽然浮起一股苍凉之感。

天大地大,竟没有一处地方供她容身。

就在她倒下之前,一双手扶在她腰间,语气急切,“鱼姑娘!”

听到熟悉的声音,红鱼终于身子一歪,晕倒在那人怀里。

-

萧既笙怕红鱼不喜欢,并没有带她回西苑,而是找了所僻静的宅子安置她。

小巫医给她把了脉,对萧既笙道:“回主子的话,夫人急火攻心,这才晕了过去,休息几日便好了。”

急火攻心?

萧既笙蹙了眉,她遇见何事,叫她如此?

同严钰吵架了?

明明送她回去时还好好的。

见她眉头微蹙,似是在做噩梦,萧既笙忍不住要去抚平她眉心,然而想到她或许不喜,到底忍住。

正要差人去打听发生了何事,却见红鱼已然醒了。

他连忙微伏下身问,“感觉如何,可好些了?”

她似是早预料到会瞧见他似的,眼神中无任何意外之色,只望着他,眼角流出一滴泪来,隐没在枕里。

萧既笙已经许久未见她露出这样脆弱的神色,心头‘咯噔’一声,“到底怎麽了?严钰欺负你?”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急迫和不满,好似只要她点一下头,他就要去同严钰算账,将他大卸八块。

红鱼望着这样的他,心中委屈忽然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眼前这个同她一样遍体鳞伤的男人,仿若还是那个少年的模样,好似这麽多年一直守在她身边,未曾离开。

红鱼的泪更兇了。

萧既笙手一顿,缓缓将手指放在她鼻梁间,语气自责,“怎麽见了我两次,都哭得这样伤心。”

红鱼移开视线不看他,擡手拿衣袖擦干眼泪。

“.....我想爹娘了。”

原来如此。

闻听跟严钰没有关系,萧既笙心中说不上是放心还是遗憾,点了下头:“想他们便时常去看看,往后都不会有人拦着你。”

红鱼猜到今日那宫人是听了他的命令才放他们进去茂陵的,心中感激,“......多谢。”

她这样客气,萧既笙反而不大高兴,但怕她瞧出来,便没表现出来,掖了掖她的被子,“先在这儿休息,严钰那边我会处理。”

本以为她会对自己的决定不满意,毕竟有夫之妇在外头一夜,到底对她不好,没成想她却只是‘嗯’了声,随即闭上眼睛。

待她睡着,有人在外头唤他,萧既笙微蹙了眉,半晌,终于起身出去。

宋淳一见他出来,小声道:“主子,宫里陛下有要事同您商量。”

待到翌日萧既笙从宫里出来,红鱼已经不见了蹤影,他询问,底下人只说她去了一间道观。

“什麽观?”

“玄云观。”

萧既笙抿了唇。

上京玄云观,乃是京中妇人们着名的求子圣地。

看来,有了安和还不够,她还想跟严钰再生一个孩子。

“主子,可要去寻夫人?”宋淳一如今竟希望他去找红鱼,毕竟能如今这世上,能劝动主子的,也只有她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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