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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用拿过来摆摊儿,很多有钱人家好这一口,有些酒楼饭馆也收,直接去敲他们后门问问就成。”
“难怪,”方竹露出了然的神色,“那你就帮着装豆子吧,记得压实一点儿。”
“嗯。”郑青云闷闷地应一声,便老老实实低下头干活。
方竹不由好笑,谁晓得他人口中暴戾的郑青云居然这样的性子。
“酱豆子,新做的酱豆子嘞,又鹹又香!”
“豆角,鲜嫩的豆角,四文钱一斤便宜卖了!”
换了个年轻姑娘吆喝,总算有人走上跟前来。只是总要偷偷瞟一眼旁边的郑青云,见他安安静静地蹲在地上忙活,这才敢放心地凑近了看草席上摆着的各种东西。
方竹见大娘拨弄着那捆野苋菜,忙笑吟吟地说:“这苋菜是今儿赶早扯回来的,新鲜着呢,您瞧瞧,一点儿没蔫巴。”
“是挺新鲜的,瞧着也嫩生,凉拌着吃正好。”大娘掐了一片叶子,“怎麽卖的?”
“四文钱一斤。”
大娘收回手,“便宜点儿,三文我就称几斤。”
方竹见她眼神还黏在苋菜上,知她是想要的,再看旁边的几个摊子上都没这东西,就没松口,“大娘,这已经很便宜了,我们天儿还没亮就下地去扯,才弄了这麽些,三文真卖不起。”
大娘是从前边转过来的,知道这价确实不高。而且外围都是别人挑剩下的,卖相不大好,她看不上眼。这草席上倒是鲜嫩,她是很满意的,但习惯使然,她还是想讲讲价。
方竹见她犹豫,作出一副肉疼的模样,“这样,大娘若真想要,这一捆您给十二文就成。”
东西来之前都称过,方竹心中有数,苋菜也就三斤出头。但这东西不太重秤,三斤多看着还是有蛮大一捆的,大娘有些心动。
她家人多,两个老人天热胃口不好,就喜欢吃些凉拌野菜。几个小孩儿也爱拿苋菜汁拌饭吃,红红的觉得好玩,吃饭都更香。这一捆买回去也不多,一天就能吃完。
“那你先称称有几斤。”她常年买菜,看一眼就能估个大概,清楚自己是能占点儿便宜的,语气都和缓了些。
“好嘞,这一捆至少也有三斤,肯定不会让您吃亏。”方竹拿出秤杆子,把用草茎捆好的苋菜挂在铁鈎上,提着上面的麻绳开始过秤。
大娘伸长了脖子,看着秤杆渐渐平稳。
“您瞧,三斤五两。”方竹捏紧麻绳,把秤杆子往前递递,让她看得更清楚。
“行,你放我篮子里吧。”大娘掏出钱袋子,往外数铜板。
方竹一边往她竹篮里塞苋菜,一边继续问:“还有刚做的酱豆子,大娘要不要看看?”
大娘把铜板往方竹手里一放,连连摆手:“算了算了,这玩意儿我吃不来。”
萝蔔青菜各有所爱,每个人口味不同,方竹也没硬拉着大娘说酱豆的好,道一声慢走,就乐呵呵地把铜板收进钱袋子。
做成一笔生意,方竹心里高兴,吆喝的更卖力。
她也不喊别的了,就一个劲儿夸自家的酱豆子。
喊得多了,还真有人过来问。
第一个来问的是位瞧着三十左右的妇人,她一靠过来,先耸动了下鼻尖,才开口:“你这酱豆子怎麽个卖法?”
“六文钱一竹筒。”
妇人嗓音尖利:“这麽贵?”
但人却是站在原地没迈步子。
方竹笑笑:“这做酱豆光盐就要不少,放了辣椒面、花椒、姜、蒜,样样都花钱,六文真不贵了。嫂子您看看,我们装的多实在,压了又压,这一筒够吃很久了。”
妇人看着郑青云拿勺子在竹筒里按了按,有些意动。一小勺酱豆就能拌一碗饭了,这竹筒还挺粗,应当能吃好几天。
但她还有犹豫,“你这味道怎麽样啊?我在别的摊子上也买过,总觉得差点儿意思。”
方竹早有準备,她喊一声“青云”。
郑青云就立马从一节竹筒里抽出块竹片和一根竹签子。方竹用竹片铲了几颗酱豆子递到妇人面前,示意她自己尝尝。
妇人拿竹签子插了一颗豆子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过后,高兴道:“就是这个味儿,我要一筒。”
郑青云麻溜地挑了一筒事先装好的酱豆子递给她,又是六个铜板到手。
太阳渐渐高升,摊贩们也陆陆续续离去。
方竹他们带来的鸡蛋和豇豆早就卖完,坛里的酱豆子却还有小半,不过已经很久没有人来问。
街上买菜的人也少了许多。
郑青云解下腰间装水的竹筒,拔开塞子后递给方竹,“还等吗?”
方竹接过竹筒喝下一大口凉水,又看看日头,回:“今天就算了吧,这东西本就不是人人都爱吃,能卖这些已经不错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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