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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山子,能够出钱承办流水宴,显然是贵村人,那便应该姓钱。
钱山。
岑姣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土地庙里的那块石板上,第一个名字,就是钱山。
这个名字和别人的还不一样,他的名字被一条混有金点的红线细细勾勒了一遍,在最上方,格外引人注意。
“以前没有这样的流水席吗?”
“以前?”大娘眯了眯眼,许是有人同她攀谈,她连瓜子一时都顾不上嗑了,两只手一左一右放在膝盖上,眉飞色舞道,“以前穷,请神都是各家凑钱,哪里像现在,都叫山子给承包了,他现在可是大老板。”
“要我说,那时候谁能想到,整个贵村,甭管几组,最发达的会是钱山那小子呢。”
“我可是看着那小子长大的,皮得很,书也不读,整天在村子里閑逛,要麽就是去狗儿山上,抓鸟逗鱼的,一玩就是一整天,所以说呢……”大娘啧啧两声,“这人的命数啊,真玄乎,当年山子那小子都病得要死了,在村里,是个狗都嫌弃的存在,谁能想到,今儿咱们见到他了,还得喊一声山老板呢。”
“这麽厉害呀。”岑姣眨了眨眼,她看向身边的大娘,像是好奇极了,“您说他都病得要死了,是什麽病呀?”
“山子那时候还年轻,整日不务正业,总往狗儿山上跑,上得山多终遇虎,咱这狗儿山虽说没有打老虎,可毒蛇还是有那麽几条的。山子那时候,就是叫蛇给咬了。”
大娘微微歪着头,凑近了岑姣,她伸手比划着,“啧啧,我还记得呢,山子被擡下山的时候,整条腿哦,血肉模糊的,要我说,那伤口不像是蛇咬的,反倒像是被什麽撕咬的一样。”
“山子那时候哪有什麽钱啊,虽说进了医院处理了伤口,可一直没养好,腿上的肉是烂了好好了烂,都能看见骨头了!”大娘眼睛瞪圆了,说到能看见骨头时,声音猛地高了两分,描绘得那叫个栩栩如生。
“后来呢?”岑姣问,“他伤得那麽重,怎麽还能出门挣钱呢?”
“谁知道呢,不过我猜,和山上土地庙脱不开关系!”大娘言之凿凿,“那土地庙,以前就是个土坯房子,没什麽人去的,那山子从外头回来之后,就出钱将那土地庙翻修了一道,香火不断。”
“我听说啊,山子那时候病得快死了,实在没有办法了,撑着一口气上了狗儿山——毕竟他以前就住山腰上,想进山还是容易得很。”
“人病重的时候嘛,总是病急乱投医,甭管什麽神仙,哪怕是个土地老儿,都能成为人的支撑呢。”
“这狗儿山上就那一间土地庙,山子那时候也只能进庙求土地老爷保佑他了。”
“你说人啊,有时候就不得t不信命,那之后,山子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人也不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了,离开陈郡去了大城市打拼,没两年成了大老板,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翻修了土地庙……”
那大娘还在说着钱山的事情。
岑姣却是忽然开口打断了她,“大娘,我听说那土地庙可灵了,尤其是请神这天去拜,许下的愿望九成九都能实现。”
大娘话头一顿,她看向岑姣,眸光有些複杂, “是,是灵,尤其是今儿这种日子。”
只是她说着今天进庙祈愿灵验,面色看起来却像是有些複杂,又惧又怕的,丝毫不像之前说起钱山时的眉飞色舞。
过了好一会儿,那大娘才叹了一口气,她将手里的瓜子塞进了围兜口袋,擡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小姑娘,我们今儿能在这儿閑聊说话,说明咱俩有些缘分的,这世上,多少个人一辈子见都见不到,更别提说话了。”
“所以这话呢,我就这样一说,你就这麽一听,别往心里去。”大娘看起来神色有些凝重,她微微侧身,靠近了岑姣,“那庙是灵,今儿请神日进去的人,愿望九成九得以实现。”
“只不过啊,除非到了绝路,还是别想着进庙许愿了。”她摇了摇头,眼角向下耷拉着,看着有些愁苦,“一开始的时候,村里的人都去找钱山和村长,想着在这一天进庙求神。”
“他们限定了数量,一开始只有本地人能进去,能进去的人也少。”
“可进去的人,求财,求子,求姻缘的,都实现了。”大娘道,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放在腿上的手攥紧了围裙下摆,“我去找了钱山和村长,在第二年的时候,求到了一个进庙的名额。”
进庙的人,不是大娘,而是大娘的儿媳。
大娘的儿子和儿媳结婚四五年了,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所以大娘想着让儿媳进庙里求一求。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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