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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叔正坐在土竈后面生火。
等岑姣走过来,他站起身,对着岑姣摆了摆手。
意思是这边烟火呛人,让岑姣别靠近。
岑姣笑了笑,她勾着脑袋,从有些烫手的蒸笼里拿出两个包子,给魏炤递了过去,自己拿着一个。
【哑叔,我们吃不了这麽多,你不用做那麽多吃的。】
哑叔笑了起来,他对着岑姣连连摆手,【你们难得回来,我要多给你们弄些吃的。】
魏炤看不懂手语,只知道岑姣和哑叔两个人应该聊得很开心。
他低头咬了一口手里得包子,外皮绵软,内陷鲜美多汁,哑叔的手艺的确很好。
正当魏炤準备低头咬第二口的时候,外面忽然砰一声——
那声音极大,像是炮弹在山头炸开了一样。
岑姣身子一颤,险些抓不住手里的包子,她猛地回头往外看了过去。
魏炤的第一反应是去看岑姣,余光从哑叔身上扫了过去,有些……奇怪。
只是来不及细想,岑姣已经跑了出去。
魏炤忙跟了上去,只是跨出厨房时,他仍旧回头看了一眼哑叔。
哑叔站在那儿,神色晦暗不明。
可他脸上并不疑惑,似是也听到了那声巨响,所以并不疑惑为什麽岑姣会突然转身跑出去。
可哑叔不是天生听不到,这才不会说话的吗?
这念头从魏炤心中一闪而过,他收回视线,跟上了岑姣。
桑寻也被那声巨响惊到,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视线同岑姣对上。
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声音,是从那边山头传来的。”岑姣擡手指给桑寻看,是稍远些的山头,也属于梅山地界,白雾笼罩,经年不散。
桑寻一颗心,突突地跳,“这不对劲。”
岑姣自然也是知道,她思索片刻,“四合院不能离人,钱山还关在后头,修补阴灵牌的事情不能再拖了,你得留在这儿。我上山去看,究竟发生了什麽。”
桑寻点了点头,“那姣姣你自己小心。”
岑姣点了点头,这事拖不得,她来不及準备什麽,便急匆匆地要往发生爆炸声的方向赶。
魏炤拉住了她,“我和你一起去。”
岑姣看向魏炤,她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你上不去。”她道。
桑寻提着伞追了出来,她将手中的伞递给了岑姣,“这雨奇怪得很,不知道竹林在不在落雨,你带上骨伞,安稳些。”
岑姣没有推辞,她接过伞,看向魏炤,“魏炤,你留在这儿,如果发生什麽事,帮帮桑寻。”
不等魏炤回答。
岑姣擡手推开了魏炤拉着他手腕的手,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雨幕当中。
魏炤看着岑姣的方向,直到人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才转过头看向桑寻,“什麽叫我上不去?”
桑寻瞥了魏炤一眼,擡手指向不远处被山烟围绕的山头,“那儿的岚烟终年不散,除了我和姣姣这种拜入师门的,外人都上不去。”
魏炤眼皮擡了擡,视线中被岚烟包裹的山头很大,近在咫尺的样子。
可是,望山跑死马,魏炤知道,就算看起来那山头极近,实际上,在很远的地方。
“那儿,很危险吗?”魏炤回头望向桑寻。
桑寻的视线也落在不远处的山头上,听到魏炤的问题,她笑了笑,“那儿不算危险,可却十分寂寥。”
魏炤微微皱眉,不大明白桑寻的意思。
只是桑寻也没有要解释的意图,她看向魏炤,“你在这儿看着顾也吧,我去处理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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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雨,多数打在宽厚的叶片上,这让雨声被放大了数倍。
岑姣握着手里的骨伞,伞柄上的凸起微微有些硌手,她只去过一次那个被岚烟笼罩的山头。
桑南说,那座山头,名为不入峰。
人不入,兽不入,鬼……自然也不入。
上次跟着桑南上到不入峰时,岑姣还小,那是她上到梅山的第二年。
桑南在接岑姣上山前,去起了一批遗骸。
那是从前战争遗落在外的遗骸。
魂魄入梦,撞醒了桑南,桑南这才去将那些骸骨找了出来,起灵回乡。
这种魂魄入梦的骸骨,是不能归乡的,只能埋到梅山上。
埋骨的地方,就在不入峰的山腰。
那儿,长满了竹子。
仿佛是一道分割线,往里踏一步,便是郁郁葱葱的竹林海。
也是在踏入其中的瞬间,岑姣周围的声音仿佛被抽走了一样,四周陷入寂寥。
死寂,伴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
岑姣打了个哆嗦,她擡眸看向前方,眼前郁郁葱葱的紫竹笔直挺拔,在那风中,轻轻晃动着,几乎遮挡了岑姣的所有视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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