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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眼看向前方的不入峰,岑姣缓缓吐出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以及身上的疼痛强压下去,“走,先做正事儿。”
不入峰峰顶,空气中的断层仍旧清晰可见。
光线在断层处,显得有几分扭曲。
岑姣从包里,将那些发白的人骨捡了出来。
骨头很多,很杂,光看就知道,里头有不止一个人的手骨腿骨。
桑寻站在稍远些的地方。
她沉默地看着岑姣动作,心头微微揪紧,她们并不知道这个法子管不管用,只是现在,只能祈祷。
光落在岑姣的身上,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浅色的光晕。
很快那些骨头就被岑姣堆叠放好,她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各位,大家算起来,是同族,也许追溯起来,你们可能是我的什麽伯伯,爷爷的。”岑姣身上的血痕微微晕开,看着有几分渗人,可她站在光里,却又无端变得柔和下来。“我将各位从水里捡了回来,也算帮了各位,礼尚往来,还请各位也帮一帮我这个晚辈。”
她们上山时,哑叔在包里塞了一瓶烈酒。
拧开瓶盖,浓烈的,有且呛人的酒味儿扑鼻而来。
岑姣微微皱了皱眉,而后擡手,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酒。
烈酒烧人,口腔中的皮肉仿佛也跟着弹跳起来。
岑姣闭了闭眼,将一口烈酒咽了回去。
再睁眼时,岑姣的眼眸微微有些泛红,她握着酒瓶子的手微微一倒,透明的液体从瓶口落在了地上。
“我敬各位一杯,还请诸位帮帮我这个晚辈。”
岑姣擡手,掌心当中的血混着稀稀落落的酒水落在了那些骨头上。
一秒,两秒。
光开始发生变化。
桑寻盯着那些骨块,心快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那些骨头在光的照耀下,缓慢上升,渐渐变得透明。
空气上方的断层缺漏,渐渐消失了。
直到那缺漏完全消失,桑寻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她退了两步,这才发现自己的腿抖得厉害。
擡眼去看岑姣。
岑姣仍旧是以刚刚的姿势站着,光落在她的肩上,然后一点一点地向下,直到完全消失。
“岑姣承各位前辈的恩情。”岑姣开口道,她看着刚刚骨块所在的地方,现在,那儿的骨块已经消失了,只剩血迹和酒水将泥土浸透得有些湿润 。“之后,我会想法子找来各位的姓名生平,让各位受香火,以安息。”
话音落下,岑姣退了两步,她看向桑寻,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
“我们成功了!”桑寻伸手抱住了岑姣,比起岑姣,她与梅山的连接更深,所以,她能够感受到那些异变在消失。“姣姣,没事了!你不会出事,梅山也不会出事了!”
岑姣也在笑,只是比起喜极而泣的桑寻,岑姣显得冷静很多。
“阿寻,我有一个想法。”岑姣看向桑寻,她声音很低,却又带着一股坚定,像是在说一件已经经过深思熟虑的事情。
“我想让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回到该去的地方。”岑姣眸光微微有些闪烁,她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身上的疲乏如同潮水一般将她吞没。
她靠着石头坐着,偏头看向桑寻,眸光晶亮,“起初,我真的烦透了这些事情,我想,和我有什麽关系呢?我什麽也不知道,为什麽要我去奔波,去拼命?坏事不是我做的,好事我也没有享受到多少,何必要去管那麽多的东西。”
“只是,这个想法,在罗芍出事的时候,有了些许变化。”
“罗芍是个很好的人,她比你大两岁,平时也喊我一声姐。”岑姣眯了眯眼,看起来,像是累得快要睡过去了一样,“平时咋咋呼呼的,从不嫌弃我话少冷淡,不光帮我把花店照顾得井井有条,还一直想要让我开心起来,拉着我和街上的阿姨打麻将……”
岑姣轻笑了一声。
看她笑,桑寻也笑,只是又努了努嘴,摇了摇头道,“想不出姣姣你和那些年长的人一起打麻将是个什麽样子。”
“我也想象不到。”岑姣道,她和桑寻坐在一起,彼此的温度互相传递着。
“昭昭出事时,我不知道背后有盘根错节的原因。”
“肖舒城出事,我归结为他自己执拗,他不听劝,大家只是一程的缘分,怪不得谁。”
“可是……”岑姣顿了顿,她已经完全闭上了眼睛,将头抵在桑寻的肩上,“可是罗芍出事了,我不能继续欺骗自己,这些人就是因为我出事的。”
“因为我不该在这里长大,因为我的出现,他们才会出事。”
“就算昭昭是想我救走她母亲,肖舒城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可罗芍却是没有的,她从未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麽其他的东西。”岑姣叹气,“阿寻,我得做些什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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