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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静地告诉魏炤,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我不知道失去这次机会,是不是下一次他又会带着什麽别的东西出现。”岑姣缓声道,“这一次,有赵明焱拼着自己的一颗眼睛不要也要帮我,下一次呢?下一次,我当真还能这麽好运吗?”
这个问题不需要答案。
因为岑姣也好,魏炤也好,他们心中都有着清楚的答案。
那便是不会了。
赵明焱背叛了赵侍熊,那麽对于赵侍熊而言,无论是有血缘关系的人,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变成一样的了。
再有下一次,他只会选择一个与岑姣毫无关系的人替自己做事,到那时候,岑姣是不是还能有掰倒赵侍熊的机会?
他们并不想要武断地做出一个结论,可是即便不说,岑姣和魏炤都清楚,也许仍旧是有的,只是会更难,或许需要岑姣付出更多。
“我当时做出了决定。”岑姣继续道,她擡眼看着魏炤。
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在魏炤的脸上,刚刚那股被她压下去的情绪,又在胸腔之间翻涌起来。
“我猜,陈诺判断赵侍熊死活的方式,并非依靠他的生理状态,而是凭借对他魂魄的感知。”岑姣放在身侧的手有些不自觉地捏紧了,“我将他的魂封在桃木小牌里,我想,只要这样,陈诺一时之间就不会知道赵侍熊出事了,而我,就能借着这段时间,找到你,救下你。”
魏炤望着岑姣,他掌心有些发痒。
面前的姑娘仰头朝着自己看过来,一双眼睛,湿漉漉水汪汪,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滴。
魏炤想要擡手替岑姣将那两滴泪擦干净。
他不怪岑姣,那种情况,岑姣的选择无比正确,赵侍熊那种人,如果给了他喘息的机会,那只会后患无穷。
他们这一路走过来,跌跌撞撞,他们解决谜题又一头扎进谜题。
不能再给自己留下隐患了。
魏炤为岑姣做出的决定感到欣慰,也因为自己心爱的姑娘有这样果决的魄力而隐隐有些开心。
魏炤一丝一毫都没有因为岑姣在那种时候,在没有百分百确保自己安全的时候选择杀死赵侍熊而生气。
他在岑姣面前,向来是这样的。
就像现在,魏炤非但不怪岑姣,反倒有些害怕自己沾血的手去擦岑姣的泪眼,会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岑姣也不知道自己希望魏炤做出什麽样的反应。
只是,至少应该生气,就算骂她,擡手打她也没什麽关系——无论是怎麽样,都不该像现在这样,那样温和又无奈地看向自己。
岑姣看着魏炤,她的情绪在心尖翻涌膨胀,直到彻底爆发——
她忽然探着身子,亲上了魏炤的嘴角。
魏炤愣在了那里,脑子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
应该做些什麽的,魏炤想,比如伸手抱住岑姣,又或是动一动头,加深这个吻。
可是,魏炤的身体却僵在了原地,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如现在,他同样控制不住自己澎湃汹涌的爱意。
岑姣缓缓退开,她看向魏炤,眼泪终于滚落,“但我在来找你的路上很害怕。”
“我不敢去想如果我赌错了会怎麽样,却又生怕我赌错了。”她吐出一口气,“我不明白,我做出的选择分明是最理智的,为什麽会有这样的感受呢?”
魏炤脑内的轰鸣声终于停止了,他叹了一口气,伸手,将人抱进了怀里,“或许因为,你心里有我。”魏炤道,他低声解答了岑姣的疑惑。
“姣姣,别难过,你什麽也没有做错。”魏炤就那样安静地抱着岑姣,什麽别的事情都没有做,“就像那天我和你说的,姣姣,你无须将我的性命背在你的身上,只要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就行了。”
地下室里的安静祥和,被略有些嘈杂的脚步声打断。
岑姣微微有些紧张,她和魏炤同时擡头朝着下楼的地方看了过去,等看清来人,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是许承安。
许承安率先看清了地下室里的情形,他微微皱眉,而后对着身后比了个手势。
脚步声消失,只许承安一个人先走了过来。
他的视线落在一旁没了动静的陈诺身上,停在了魏炤面前,“没事儿吧?”许承安擡了擡下巴。
魏炤笑了笑,他扶着岑姣站了起来,“暂时还死不了。”
听魏炤这样说,许承安也松了一口气,他看向魏炤,而后又看向两人身后的那棵青铜树,眸光微微有些沉重,“死不了就没什麽大事儿,行了,你们先回去吧,这儿的事情,我们会处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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