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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说了那麽多,她只回了简短一个字,“好。”
苏清月总觉得她的回答有些敷衍,可女子那双漆黑又幽深的眸,又让她挑不出丝毫的诟病。
不知为何,苏清月与这位被世人所耻笑的王妃相处的越久,越觉得对方实则讳莫如深、高不可攀。
她像是天上的云,寒夜的月,带着让她无法企及的高度。
或许......她身上到底流的是王室的血脉吧......
苏清月强迫自己压下那突如其来地自卑感,又见女子一副寡言少语、不愿与她多说的样子,她也不再自讨无趣,执着刀走近跟前来。
眼见动手时,她又擡眼看向女子那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的眉眼,补充道:“这心头血需纯净没有掺杂才有效,所以,我就不给你用麻沸散了。”
要不是段司音自己懂医,便就信了她的鬼话。
但她并未计较什麽,因为麻沸散在她身上根本起不到作用,所以用与不用都是一样的结果。
不过这苏清月口上说着“恩情”,实则却想着生剖她的心,可见此人的心地并不像平日里看起来那般和善温婉。
嗬......
这麽看来,她倒与上官瑾挺配的。
都是表面温和善良,实则都是狠心冷血的人。
看着女子唇角那丝似讽非讽的笑,苏清月有些心虚,下意识地躲闪开眼。
她的后背也不知何时起了一层薄汗,也不想再继续周旋下去,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刀剑朝着那白嫩的肌肤上刺下去。
殷红的血液顺着刀刃汩汩流出。
苏清月不慌不忙地拿起桌上提前备好的一个玉碗,直至血液将碗装满,她才抽出了匕首。
或许是知道这碗血终于可以解了自己的邪毒,苏清月端着那碗血的手显得分外小心翼翼。
眼里也含着明眼可见的喜悦和激动。
女子不急不徐的声音宛若天际传来,将她唤醒,“苏姑娘,是否应该包扎一下?”
苏清月这才倏然回神,赶忙将手里的玉碗放下,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
她将药瓶里的白色粉末洒在那道狰狞的伤口上,又用纱布裹上,才道:“这个玉瓶里是我师父独创的创伤药,对于伤口愈合很有效用,今后留给你用吧。”
段司音听的出来,若不是她活着还有用处,苏清月根本不舍得这瓶创伤药。
师父......
段司音伸手接过那个玉瓶,凑在鼻下浅浅闻了闻。
药粉下带着一丝回甘的沁香,令段司音原本平静的目光顿时凝滞住。
这金疮药的气味如此熟悉,分明是......她的师兄绝尘所创!
嗬。
嗬嗬......
苏清月竟然是绝尘的徒弟啊。
她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原来......
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设计啊......
原来,是有人故意要让她被自己所钦慕的人为了别的女子剜心而死啊......
什麽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什麽心头血,都不过是针对她罢了。
是啊。
她怎麽忘了,这世间,只有她的师兄知道她的血可解百毒。
原来,师兄只会对她阴晴不定、阴骛残酷啊......
苏清月的医术和制药造诣深厚,可见他教导她时的耐心和用功。
他性情古怪,从不将自己的东西外送。
可他却将自己独创的金疮药送给了苏清月,亦可见他对这位小徒弟的喜爱和重视。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徒弟啊。
他想让她给他的徒弟腾位置,才想用这种杀人诛心的法子将她一点点折磨致死啊。
师兄,你还真是恨透了我呢。
可是当年的事她也是受害者,她一直不明白他为何会这般痛恨她。
总想着用世间最残忍的办法置她于死地......
是不是那日她死了,他便没有这般仇恨她了?
可明明从前,他是她最依赖的人。
也是对她最好的人......
为何那件事后,他便成了一个将她置之死地而后快的人?
段司音捏着玉瓶的手一点点收紧,胸口的血还在不断往出渗,墨色的衣裙将那殷红吞没,只能看见胸口湿了一大片。
她却恍若不觉,不管也不看,只呆坐在那里。
忽然她只觉天旋地转,随后她整个人被人腾空抱起,直至将她平放在床上。
“你不要命了麽?”
男人冷漠恭敬的嗓音里难得的带着几分恼意。
段司音微微歪头,就看见男人一张带着面具的陌生脸庞。
是夙祈。
段司音下意识地朝门口的位置看了一眼,“你怎麽来了?”
夙祈知道她是在担心屋外的上官瑾,毕竟上官瑾也会武功,很有可能会察觉到他的存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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