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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司音手下动作微顿,思及郁家大公子情况确实危急,自己在旁边守着也能及时掌控他身体地情况,便也未曾顾忌什麽,点头道:“也好,有劳了。”

郁行云有些喜出望外,忙摆手,“应是在下感谢姑娘这几日有劳照看大哥才是。”

段司音未再说什麽,喝了一盏茶的功夫,一刻锺已经过去。

她再次来到床边,摆出银针,手在男人腰上的衣带上停了一下,还是解开了它。

令段司音再次诧异的是,这位郁家大公子身上竟还有许多大大小小、新旧交错的伤疤!

她想不明白一位常年卧病的富家公子,身上为何会有这麽多刀伤!

她暂时压下眼里的疑惑,持针开始为他行起针来。

此次的行针非同寻常,对床上之人来说十分兇险,手上的力道稍微出现一点差错,就很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段司音全程屏气凝神,全神贯注。

如此也十分耗费她的心神和体力,看得旁边的郁行云也是敛声屏息,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惊扰了墨衣女子行医。

如此大约半个时辰,女子才一一将针收回。

她的鬓角已被汗水打湿,青丝贴在她白皙如玉的脸颊上。

但她眼神清透又幽深,哪怕再疲惫一举一动也透着行云流水般的肃静和超脱。

见她将针收了起来后还站在床边,郁行云便道:“姑娘刚才多有劳累,不如先去休息休息,这里由在下照看着,有什麽再来请姑娘。”

段司音却擡手止住了他的话,“让人拿一个小盆进来。”

郁行云微微顿了一下,旋即赶忙吩咐人拿个小盆。

下人将一个小铜盆双手递给女子,女子接过后弯腰将盆放在床下。

等了不消片刻,床上昏睡的人忽然有了动静,随即就见他嘴角溢出了黑色的血!

“快将他扶起来!”段司音命令道。

郁行云看着他如发黑的血被吓得不轻,赶忙上前和下人一起搀起来床上的人。

人刚扶起来,就见他呕了一大口血出来,正好吐在了刚才拿来的铜盆里。

“段姑娘,我大哥这是怎麽了?”郁行云赶忙问。

相对于男子的急切,女子的声音耐心又柔和,“中了‘绮梦’的人一般服用解药后都会自行将毒血吐出来,但你大哥身体太过虚弱,就算是服了解药,也无法将毒主动吐出来。”

“唯有用我的行针之法强迫他将毒血吐出,解药才能真正发挥到作用。”

郁行云神色蓦然一松,“原来是这样,真是多谢段姑娘了!”

转眼间,下人已经有条不紊的将床上之人的血迹打理干净,人也重新被放躺了回去。

不知是不是刚才吐了血的缘故,床上的人似乎有了苏醒的迹象。

“大哥!”郁行云激动地喊。

然而他的身体到底太过虚弱,只微微睁了一下眼,便又昏睡了过去。

“不用太过担心,只要再为他行两次针,毒应该就全清了。”

女子的声音如丝如缕,流淌着宁静和温柔,令原本紧绷的心弦似乎得到了抚慰和滋润,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郁行云感激地擡头,“多谢段姑娘。”

段司音点了一下头,背起来药箱,道:“安排的住所在何处,我想先休息一会。”

郁行云这才想起她已经忙了整整一上午了,忙起身道:“我这就带你去。”

不想却对上女子投来的疑惑的眼神。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自己太过热情了。

这样的事一般都是由下人来做就够了,何须他当主子的亲自带路。

但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这麽做,于是笑着解释道:“姑娘是贵客,当与别人不同,还是由在下亲自带路吧。”

段司音只当他是感激自己救他大哥才坚持这般做,自己也实在有些疲乏,便也没再说什麽,跟着他出了房间。

他们出门后朝左手边走了十来步,便见郁行云在一间房门前停下脚步。

“也是为了方便,所以先让姑娘在此委屈几日了。”

段司音的视线在这房门上停了停。

双开的木色古香门上,镌刻着精美的花纹。

看着更像是主人家的主室。

但念及这里与郁家大公子只有一墙之隔,确实方便,她也未作他想,道了谢后推开门进了屋内。

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从镂空的雕花窗中投下,屋内的陈设一览无余。

入目是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

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雾。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半开着的窗户透进微风,雅室清风,竹韵书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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