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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宝贝这个孩子,而江奎活着的孩子都有十六个之多,根本不会在意她肚子里的。
“娘会保护你。”她摸了摸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起身去迎接忽然到来的江奎。
桑允婉跪在江奎身后,替他揉捏肩颈。
“你说说,这江绎回雍州,是回还是不回啊?”江奎眯着眼睛,桑允婉这手艺的确是皇城头一份。
“官家,奴家连字都不识,这些事情,奴家怎麽晓得?”桑允婉停下手,膝行两步恭顺地靠在江奎怀中,她眉眼低垂,吴侬软语勾得人心尖发酥,“只要伺候好官家,奴家就此生无憾。”
江奎恍惚间看见了年少的郑瑗,眼神有些暗得伸手摩挲着桑允婉的下颌。
“给朕生个孩子吧。”
桑允婉浑身一僵,不过片刻又挂上温婉的笑,“奴家自然是愿意的。”
她不敢告诉江奎她肚子里面已经有了孩子,她只想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在这吃人的皇城里活下来。
“不过奴想起江绎,还是有话想说。”桑允婉把郑瑗教给她的话一字不漏地说出,“那江绎就是个草包,官家还不如把他丢回雍州,前朝不也有扶不起的阿斗一说?他的父母兄长都死了,就算他心有不忿也没什麽用。”
见江奎颔首,桑允婉想起江绎之前做的那些烂事,声音越发大了起来,没注意到她头顶那人的眼神逐渐锐利。
“奴家可讨厌他了,奴家没进宫前他还言语上戏弄过奴家,现在有了官家奴家才有了人撑腰。”桑允婉左手微微抚上还没有显怀的肚子,“他这种人十恶不赦,就应该逐出京都,最好是连雍州都到不了。”
听了她这纯属洩愤的话,江奎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桑允婉的脖颈,眼神的锐色淡去。
刚刚她说那番话,更像郑瑗了。
桑允婉出身太低,以至于如此受宠也只是个美人,再也无上封的机会,宫中绝不可能有第二个郑瑗。
“这段时间郑瑗和你倒是来往密切,她性子急,没欺负你吧。”
桑允婉左手收紧,压得她腹腔隐隐作痛,按照郑瑗的示意,脸上摆出委屈的模样娇弱地抽泣两声,“官家,郑娘子让奴家离您远一些,说官家是她一人的,她差点甩奴巴掌。”
听着郑瑗这般跋扈,江奎的眼底竟然浮现些许喜色,“她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爱拈酸吃醋。”
这些日子他也郁蹙,不光是他冷落郑瑗,郑瑗也像是死了心,学着陈元兰吃斋念佛,再不来挽留他。
“官家?”桑允婉身子起来了些,像是不明白为什麽江奎还向着郑瑗说话,“郑娘子太霸道了,就因为她喜欢栀子花,就不许皇城里面的娘子有,连陈圣人都把凤阁的栀子树给郑娘子了。”
江奎的呼吸粗重了,像是回忆起什麽,力道有些大得推起怀中的人,甩下一句好好歇息就匆匆出去。
桑允婉想起这几月的种种,不禁苦笑几声,她从前奢望过帝王之爱,现在才明白,所有人都是逢场作戏,唯有郑瑗,才是真真正正得到爱的人。
郑瑗太懂得如何把控江奎的心意了,桑允婉仅仅是顺着她的指示提了一嘴栀子花,就被江奎毫不犹豫地舍弃。
“官家,官家!”外面有些雨,冯广梁根本追不上江奎,只能跟在他身后,看他走的方向,心下一惊。
“去青鸾阁。”
车马粼粼,青鸾阁冷冷清清,只有门口几棵栀子树开满了花,香气四溢。
“官家,您慢着点!”冯广梁在身后踮着脚举伞,“郑娘子等着您呢!”
“朕让她伤心了。”江奎叹了一句,往日这青鸾阁热闹非常,这一连几月冷落郑瑗,这皇城都是看他眼色,自然也跟着冷待郑瑗。
“官家!”宫娥已有几月没见着官家,匆忙行礼,很是惊喜道,“娘子在鹭华池。”
江奎一刻不停,穿过青鸾阁的弯弯绕绕,宫娥内侍都退了出去。
浴池弥散着云雾,水池上铺满了栀子花瓣,冰肌玉骨大半埋入水中,那女子没有戴繁重的花冠,披着长发,倚靠在池边,手中拿着玉瓜棱壶,清液从壶嘴溢出,不知多少进了这满池花香。
“瑗瑗。”他伸手触去,郑瑗却游去了他触手不及的地方。
“妾请官家安。”她声音大抵是有些哽咽,没有如往日一般大吵大闹,像是被抽去了灵气,微微侧过脸,让江奎看见她池水氤氲间微红的眼尾。
“瑗瑗,朕。”郑瑗游得更远,江奎亲手脱去外袍入水,将郑瑗抱在怀里,“朕这些日子真是昏了头,居然想着冷落你。”
郑瑗一僵,像是不敢相信,接着珠泪从她眼眶中滴落,江奎心疼得替她擦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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