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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絮絮叨叨的模样让巫湫潼更加心疼，他一用力就将江绎扣在怀里，连着亲了几下他的发鬓，“对不起，玄羿。”

“去吧。”这样说着，江绎死死扣住他的背不愿松开。

但最后还是看着巫湫潼骑着踏雪越走越远。

“来人，把张嬴带回雍州，去找表哥。”张氏想做什麽生意，还是找周珩的好。

巫湫潼还没到元州，远远就看见草地上一座高台拔地而起，上面密密麻麻的黑点蠕动着，将它一点点铸高。

直到迈进元州，他才看见多少年不曾看到的惨状，饿殍满地，酷吏盛行，哀鸿遍野，和高耸威严的龙台泾渭分明。

“他是在给自己修坟吗？”巫湫潼脱口而出，直接将巫元丰差点从马上吓得摔下来。

虽然将军对官家恨之入骨，但以往还是守着君臣本分称呼“那位”，现在夫唱夫随跟着王爷一起直呼大名。

这话也是大不敬，不过话糙理不糙，可不就是修坟吗？

“将军英明。”

“巫将军，在下元州知州辜庭肆，久仰久仰。”元州知州辜庭肆得知巫湫潼亲自前来，立刻迎接，“请。”

“你又吃错了什麽药。”巫湫潼下马，和他狠狠抱了下，提着重剑跟着进了营帐。

“此次喀布联结了三十个部落，恐怕兵力要超过三十万人。”辜庭肆面露难色，指着舆图，“你带来十二万人，加上元崇二州不过三十二万，在人数上我们不占优势。”

“国库空虚，钱全部贴在了那破台上，京都整天闹得鸡犬不宁，遍地都是雪花银，就是拿不出军饷来。”辜庭肆想起这个就生气，狠狠一拍桌子，“妈的，又要马儿跑，又不要马儿吃草，那麽会打算盘怎麽不去当掌柜？”

若匈奴打算强攻，元州人心浮躁，后果不堪设想。

“我有一计。”巫湫潼伸手点向了舆图上北匈奴草原之外未涉及部分，“釜底抽薪。”

“说说。”辜庭肆擡起身子凑近巫湫潼，他倒要看看这人又想出什麽好法子。

“舆图没有画到匈奴的狼居胥山，你我二人带精兵从这里绕后，若喀布大军突击，其中必有断层，先绞杀后方，再放出消息，围魏救赵，等到他们落到此处，再和这边两面夹击，杀了他们。”

这的确是个办法。

“可没有人知道狼居胥山在哪。”辜庭肆泼了盆冷水道，“大胤人从来没有踏足过匈奴的神山，而且要入冬了。”

狼居胥山和哈日斯神山不同，她在更北的深处，就算是匈奴也极少踏足。

从来没有大胤人踏足过这片神秘之地。

“会找到的。”巫湫潼语气笃定，“打到狼居胥山，是夔州巫氏的毕生之愿。”

“我算是半个巫家人，也算我一份。”辜庭肆笑着给他一肘，二人眼神一对，又打了起来。

“长进不小。”打架出了一身热汗，巫湫潼随便找了块布擦擦。

“那是老子的擦脚布。”辜庭肆靠在一旁，巫湫潼这蛮子力气揪得他全身都疼。

那块布直接飞到了他脸上。

“逗你的，擦桌子的。”辜庭肆来不起了，他论赤手空拳单打独斗和巫湫潼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那也好不到哪去。”巫湫潼心里盘算着二人好久不见，晚上出去吃两杯酒，“暂时雍州乱不起来，珂坎这个人还是拎得清，喀布没了哈日斯点头也不敢贸然进攻。”

喀布与哈日斯两相竞争，但对于大胤这个庞然巨物，喀布绝不可能这个时候和哈日斯交恶，将自己的软肋送到敌人的手中。

出去吃酒的提议被铁公鸡辜庭肆驳回，二人就在荀炀城拿着缺了口的破碗，搬出几坛子浊酒配着花生米凑合。

“辜庭肆，你我都知道，此战必胜。”巫湫潼举杯往辜庭肆手中一碰，“此战必捷。”

他喝了几口酒，脑子里浮现的却不是焦急的局势，而是远在夔州替他守在将军府的江绎。

这次回去，他们之间道不清说不明的稀里糊涂，就应该摆在太阳底下好好说说清楚。

他实在受不了江绎时冷时热的态度了。

喀布在试水，这几日都是小打小闹，根本轮不着巫湫潼出面，他也将自己身在元州的风声给压紧。

不过閑着也是閑着，一连大半个月他都出去惩恶扬善，见到酷吏杀人毫不犹豫提着淩云把他脑瓜子给切下来，还提着头问辜庭肆元州律法如何，恶心得辜庭肆连人带头都赶出去。

龙台的血渍愈发厚，不知道泼了多少水才将那股血腥味散去。

巫湫潼回了自己的营帐，免不了身上沾了些血迹，还没来得及拾掇拾掇就被人打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