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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荆北仙君,与前万灯楼主江限是同门师兄弟,如今也是仙盟的中流砥柱,师兄弟背道而驰,鲜少有人知道,当年江限就是因为他才触犯戒条,被逐出仙盟,甚至此后一直对自家师弟念念不忘,现在又有眼前这位遍寻其画像。
屈敬元在殿中暗自打鼓,难不成是这些歪门邪道就好高岭之花这一口?
如果顺利的话,那接下来的事就顺其自然,不归他管了,谁知,楚钦只是整了整衣袖,不疾不徐地从玉阶上缓步而下,道:“说吧。”
阶下少年脑中一片空白,冷傲寡淡都是装出来的,他袖中的手指早已抖成糠筛了。
他本是琉璃坛新收的弟子,应坛主之命,虽知此处是龙潭虎穴,但坛主于他有恩,只能拼死相报,何况只是做一个入幕之宾,但对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屈敬元暗暗给他使眼色,少年微微擡眸,擡起一只手靠近楚怀南的衣袖,眼中微微湿润,十分勾人,他涩声道:“此事,在下想与尊主幕后详谈。”
不待他触碰到衣料,一道水朱华光剑意不知从何处闪现,一招击中腰腹,便把他推出数尺,巨大的沖击波让他两眼一黑,但他能感觉到这人还是收着气力,似是不想吵到谁一样。
再擡头时,那人还是站在玉阶上,眼中满是冰冷的戾气。
四周的守卫立马将二人围起来,冷刃在侧屈敬元再不敢造次,只是一脸茫然地问道:“尊主,这是何意?”
“万灯楼戒条,着白衣的人不能进。”一个玄衣男子冷冰冰道,“这是大忌,愣着干什麽!拖下去!”
那少年还没摸清楚状况,跌跌撞撞地想要起身跟他讲道理,竟碰到一双洁白的靴子,向上看去直直撞上一双平淡如水的琉璃眸子,像是繁华过尽的古城。
那人身着软白睡袍,腰间系了一条红縧,墨发随意地在瘦削的肩头披落,半个身子隐在柱子后,不知站在这里多久了。
看到少年惊诧的目光,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师弟?”
这人似乎是刚被惊醒,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
少年恍神一瞬,定睛看来,来人面色苍白,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清苦中药味,弱不胜衣的样子,向他伸出一只手掌,纤细苍白的手腕上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淤青缚痕。
少年肩膀抖了抖,看着他伸出的手有些犹豫,不敢搭上去。
“不许碰他!”
那声音由远及近,只片刻声音的主人便站在自己身前,少年手掌瑟缩一下,未敢再动。
屈敬元也应声转过头,只一下他便怔住了——那道瘦削的身影正是前任万灯楼主江限。
他对相貌极其敏感,几乎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而这个人当年在仙盟大选上一战成名,更让他印象深刻,彼时少年意气风发,如一丛挺拔的青竹,怎的现在竟像是质似薄柳一般?
……可他不是已经在焚骨崖形神具灭了吗?
十日前,仙盟派三千修士在焚骨崖下寻其尸骨,整整十日,连一块骨头都没有寻到,皆以为是座上那位下手狠辣,恨他入骨,连个尸首都不想给他留下,没想到今日得见,这人竟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楚钦冷飕飕地盯着眼前的人,江限偏像聋了一样,不管他,只伸手将那抖如筛糠的少年扶起。
先前出声的玄衣人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后的侍卫。
守卫迅速将二人押出无涯殿,随着石门合上的闷响,本就空蕩的大厅只剩下两个人影。
殿中阴冷,江限掩口咳了两声,灯光隐绰,显得他下颌越发消瘦尖削,江限目不斜视地越过楚钦,顺着来时的路就要往回走。
“你去做什麽?”楚钦对着他单薄的背影问道。
江限本不想理他,又怕他深夜发疯,声音低哑道:“睡觉。”
楚钦漆黑的瞳子覆了层薄冰:“那你刚才出来做什麽?!看荆北?”
江限沉吟片刻还是纠正道:“那不是荆北。”
楚钦三两步走到江限面前,明明三年前他们身量相仿,但他现在已经比江限高出许多,分离的三年时间让他稚气退尽,低头看人的时候充满压迫感,偏长了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平视的时候欺骗性极强,近日与仙盟斡旋的时候还算人模人样。
只有江限知道他折磨人的手段一点也不少。
“您认他倒是认得挺準的。”
他想挑事的时候总会有很多借口,这时候江限通常是跟他讲不了什麽道理的,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楚钦猛地拽住他的手腕,刚好攥住那块淤青,江限倒抽一口冷气,抿着唇角挣扎了几下,没挣开。楚钦抓着他的手腕,直接把人压到了阶前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摁住他的肩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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