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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限摸摸他的颈侧,还有些余温,却没有生气了,刚死不久。
一连几个石室都是这种情况,都是刚修炼成形的小妖,死前都被取了妖丹,连恢複原形的妖力都没了,死相狼狈,有些还有一丝气息,恐怕也撑不出去。
地下阴冷潮湿,这具身体太虚,江限不得不走走停停,他担心徐商羽着急,不敢再耽搁下去,快步向尽头走去。
江限原以为段九方会把南安词供在家祠里镇宅,没想到这人越老越不做人,这石牢里囚禁将近五十只刚化形的小妖,死相惨重,怨气十足,必化作兇煞,而他用南安词的灵气镇压,令这些小妖的魂魄被永远地压在石牢里,既不能化鬼也不能往生。
江限没时间犹豫,再慢些照明符就要失效了,而返回地面还需要一段时间。
走到石牢尽头江限看到此处有一方活水水池,这里气息明显好闻不少,起码没有之前那股腥臭腐烂的气味。
四周都是石壁,想必南安词应该在这水池中。
水池凉气甚重,寒意刺骨,江限手指没什麽温度,触到水池的时候还是刺了一下。
水池一眼看不到底,周身还拉着一些符箓,像是在镇压什麽东西。
这要怎麽取?
江限迟疑着要不要去找些工具,手指突然被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轻轻含住,江限警惕地将一股真气逼到指尖,水下的东西被真气灼烧到忙向后退去,激起一阵小小的涟漪。
事后,江限有些后悔,那东西似乎并没有恶意。
片刻之后,一个湿漉漉的脑袋缓缓从水中探出,只漏出一双眼睛,像是个人,看到他的瞬间有些惊喜又有些慌乱,迟疑着不敢上前。
江限心想,要找个东西把他引过来,但这石牢里除了干尸就是湿尸,上辈子养孩子的时候他倒是习惯在身上放几颗糖……糖没有,前天小学徒送的别梦寒还有一点。
江限在水面上滴了三四滴,瞬间整个石室酒香四溢,江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点,半盏茶后,它终于有所松动,慢慢朝江限这边游来。
江限这才看清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天空一般轻盈,碧海一样澄澈的瞳孔,不含一丝杂质,像是最清透的水晶。
江限:好看=无害。
他的头发在照明符的映照下隐隐透出蓝色。
江限:“你是鲛人?”
本来还在小口吮|吸别梦寒的鲛人一下子僵住,小心翼翼地点点头,接着慌乱解释道:“我不是妖怪,主……主人你能不能不要嫌弃我?”
江限听到这个称呼怔时脊背一寒,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涌上来,江限叹口气道:“我不是你的主人,但我可以带你离开,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这个鲛人看起来只有人间孩童的六七岁,但鲛人长寿,会在三百岁那一年长成成人,在陆地上化成人形,拥有世界上最动人的美貌。
认错人的打击对于小鲛人来说甚至比离开这里的诱惑更大,他有些失望地把头重新埋到水里,固执道:“我只要主人来接我,也只为主人做事。”
这鲛人怎麽艮啾啾的。
江限换了个问法:“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小鲛人:“因为我被主人买下来了,他说要把我养大就会有新主人来接我了。”
江限蹙眉,鲛人口中把他买下的主人应该是段九方,这个鲛人快三百岁了,陆上的达官显贵常以圈养鲛人为乐,段九方要把鲛人卖给达官显贵来谋取利益,这是人间常见的手段。
鲛人注重契约和承诺,段九方一定是利用这一点跟他做了某种交易。
小鲛人把头放在池沿上,可怜巴巴地看着江限:“你花钱把我买下,就可以做我的新主人了,买嘛买嘛。”
江限叹口气,从口袋里找出早上请老道士吃饭剩的两文钱,摆放到小鲛人面前的池沿上:“只有这些了。”
小鲛人围着那两文钱游了游,满意地把其中一枚攥到掌心里,快乐地摇晃着尾巴:“主人想要池底的小盒子吗?”
小盒子?大概该就是南安词了。
江限点点头,须臾,小鲛人就双手把一个墨绿色的锦盒捧到他面前。
江限打开盒子,一只玄色玉笔静静地躺在里面,笔身折射出温润的光泽——正是南安词。
小鲛人趴在池沿上,眨着碧蓝色的眼睛满脸期待地看着江限:“主人,你想给我一个小小的奖励吗?”
这是某人之前惯用的手段,接下来的话,肯定不是什麽“小”奖励就能满足的,在他开口提要求前,江限主动出击,摸了把鲛人的脑袋:“好了。”
冰冰凉凉的发丝短暂地缠绕上他的指尖,耳朵是柔柔软软的触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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