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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连宋望向槐树的目光一滞,连带着闭目养神的江限都顿了顿。
张宴归什麽都没教会徐商羽,唯有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得了真传。
江限脑中乱作一团,刚才实在是太沖动了,先前他根骨绝佳,未及弱冠便悟得莲花剑心,能到此境界者无几,莲花剑痕识别度又高,小辈可能不识得,但要是让仙盟的同辈瞧见了又是免不了麻烦,所以从清河到丹阳他一直以符修的身份行事。
刚才斩杀半妖的时候实在情急,不然他绝不可能拔出剑来。
徐商羽隔得远或许没看到,但连宋一定是瞧见了,当年之事他要说不介怀肯定是假的,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现在势单力薄,修为尽失,要是这人再来那麽一遭,小命休矣!
新魔降生,必定会轰动仙盟,尤其是负苍雪,同为狼族,长生使不可能感觉不到本族族内魔化,必得往丹阳一趟。
待到那时形势对他更加不利,不如趁现在找机会离开,免得到时候被仙盟几家围攻。
江限瞥了瞥自己那个不太聪明的师侄,好歹有定南阙罩着,只要他不离开这个院子就能等到仙盟的救援。
“还没有。”连宋堪堪收回视线答道。
南安词还在家祠暗室中。
江限曲着腿微微松了一口气。
二人有问有答,间杂着一些修真界的趣事,徐商羽在山上关得久了也没人跟他讲过这些,觉得甚是有趣,不知何时已至午夜。
系统:【你老相好挺了解你啊,交情不浅。】
江限侧首瞥了他一眼,刚巧对上连宋的视线:【不是交情,是纠纷。】
江限听着两个人在树下谈论自己感觉格外别扭,尤其是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
少年抱着长剑,火光映在他的眼底多了几分稚气:“那你们是怎麽认识的?”
连宋表情空白一瞬,垂眸用手中的木棍扒了扒火堆道:“他曾救过我一命,后来我做了一件很对不住他的事,是我负他。”
他以为江限不会在意,自己也不会在意,没想到江限是真的不在意,他却被困在其中数十年,日日煎熬,直到那人身陨,也是那一年他的无情道碎了……
年少心动,当时以为的肆意洒脱,最后却成了一生中最深的执念。
待连家在仙盟中站稳脚步,他就把基业全数交还给了连齐,自己云游四方,寻找南安词的下落。
徐商羽也不言语了,整个院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系统幽幽来了一句:【他不会是给你带绿帽子了吧?】
江限叹了一口气:【他那时身受重伤,暂时寄身在万灯楼,我帮他解决了几个刺客,没想到这人转身就带着那几个人的尸体去仙盟告我的状,那几个人确实是我亲自动的手,辩无可辩。】
现在想来,那几个刺客应该就是连家自己的人。
江限曾经真的把连宋当做过朋友。
系统啧啧道:【仙盟水真深。】
霜寒露重,三人各怀心事,忽而门外又传来一阵拍门声。
徐商羽不耐烦地起身,道:“怎麽还没完了!”
江限掰了一根树杈,砸到徐商羽脚边:“别去,门外是血尸。”
徐商羽忙剎住车,过了好一会门外的声音才消停下来,徐商羽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门口果然积了一小滩血迹,还有一些血在顺着木门往下滴。
方才他们动静不小,血尸迟早顺着味找过来,血尸这种邪物棘手得很,若是一只两只还好应付,也不知段九方到底炼了多少这种东西。
他们三人尚且如此狼狈,也不知道诩赧怎麽样了?
事不宜迟,他若要走,就要赶在仙盟来人之前把诩赧和南安词带走。
掐算着时辰已经快要卯时,天空依然像是蒙了一层灰雾一般,东方隐约有一丝透亮。
天亮之后,低级魔物会大量减少,虽然危险但并非无胜算。
待二人回房歇息后,江限在自己房间留了一张留音符,悄悄把小院的封印强化一遍,还在四角埋下隐息符箓,只要他们不离开这里就一定可以撑到仙盟的救援。
一切準备妥当,江限飞掠出墙,天空还是遮着一层黑雾,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一样。
他一路小心隐藏自己的气息,幸而在幻境中他已经把段府的路摸了个门清,一夜过去,段府大大小小的角落都爬满了青苔和蘑菇,原本是小路的地方突兀地生长许多高大的树木,这些植物无一例外都萦绕着灰蒙蒙的魔息。
路过花园的时候,宴席的酒盏还未撤下,园子里横着许多宾客的尸体,脸色铁青,血肉已经被吸食尽了,只剩下紧紧贴着骨头的皮肤。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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