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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限纳闷暗想,万灯楼此时不已经与仙盟和平来往了吗?怎麽名声还这麽不好听?

衆人嘀咕一阵开始各自收拾东西,现在谁也顾不上历阳城高昂的住宿费了,等江限为那镖师包扎好伤口就马上离开这鬼地方。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收起了它最后一点余晖,月光白晃晃地从东面楼梯上的窗子照进大厅。

“咣当”“咣当”

突然静寂被打破,门外传来拍门声,透过单薄的镂空门窗根本看不见对方是什麽。

房中整装待发的衆人神经绷成了一根弦,立马警惕起来。

蓦地拍门声停了,只剩门外的风声。

房泉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下了,宽慰道:“原来是风,大家不要怕,我们……”

回应他的是更加剧烈的拍门声,门外似乎站了一个癫狂的疯子正在拼尽全力要把这本就不甚坚固的木门撞碎。

江限停下手上的动作,默不作声地掏出一张符箓,缓步靠近木门:“什麽人?”

无人应答,同时门外响起尖锐的风声,像是远山的风一股脑地翻山越岭来到门前。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门外的月光晃晃地照着客栈大堂的人,他们的目光都惴惴不安地集中在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上。

江限谨慎地拉开一条门缝,空蕩蕩的大街上并没有人影,心中起疑,下一瞬一条黑影骤然出现,定睛一看。

门外站了个人影,背部微微弓起,月色太暗,看不清面容,似是察觉到江限的目光,“它”骤然擡头,露出一张满是干瘪腐烂的脸,身上的水分像是被抽干了一样,青黑色龟裂皮肤紧紧贴着骨头,焦黄的牙齿外翻,额间还有几丝摇摇欲坠的碎肉,裸露的皮肤上满是类似于树纹的黑色印记。

江限猝不及防地和他来了个贴脸,目光下移,“它”心口偏下处有一拳头大小的血窟窿。

门外的东西与他对视片刻,喉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噜声,几乎同时,四周也回应起这种声音,像是有什麽东西围聚过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他”擡起手臂狠狠向江限抓去锤在木门上。

江限不动声色地把门合上,反手将符箓贴上门楣,那符箓瞬间金光大盛,接着分成八份,分身置于大堂的四角四面,成了一个固若金汤的玄门阵法。

楚十三见他面色凝重,上前一步,道:“门外是什麽东西?”

“行尸,”江限道,“不止一个。”

这种邪物等级不高却常常成群结队,周身围绕的气息常腐蚀活人皮肉的,难以近身,甚是棘手。

门外那只似乎发现了活人的气息,现在正张牙舞爪地把门砸地咣咣作响,满大街的“东西”都被它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红衣镖师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白纸,哆哆嗦嗦地问道:“道长,咱们这是被那些邪修给活祭了?”

徐商羽点头:“估计是。”

房泉心有余悸道:“那……那,道长,你说的行尸……它到底是活人还是尸体啊?!”

“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江限道。“取人三魂,而留七魄。”

三魂主人,七魄主生,留七魄失三魂者,行尸走肉,不痛不痒,白日蛰伏,夜晚则会趋活人而动,逢人便吞咬噬魂,谓之活尸。

抽取活人魂魄以活人之身练成的行尸比死后自然形成的行尸更难应对,若是一个还好,只是刚才江限分明从门缝中看到街道上满是佝偻着背的行尸走肉。

徐商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奇道:“那他们的躯壳呢?”

“烂掉了。”

楚十三乍然出声,吓了他一跳,徐商羽回头一看。

那人正坐在凳子上閑閑道,手指轻轻一戳面前的实木方桌,看着分外厚实的桌子应声而倒,激起厚厚一层尘土,“这里许久没人来过了,如果他们是殷城人士,那躯壳早就烂掉了。”

“还真是,”徐商羽捡起一块桌腿,用力一撚,这块桌腿瞬间变成齑粉,惊叹道,“被虫蛀成这样,这得多少年没人进来了?”

“不好说。”楚十三单手支着下颌,“此处风大,又瘴气缭绕,实在看不出来。”

江限上下打量他一眼,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又被外面越聚越多的行尸吸引走了注意力。

门外拍门声越来越大,不仅是门连窗户上都隐隐看出外面的黑影,如果能从上而下俯瞰,现在的这所两层小破客栈就像是尸潮中的孤岛一般。

客栈的木门被虫蛀成密密麻麻的小洞,幸而有阵法维系,不然早就轰然倒塌了,楼上房间危险与否还未可知,几人只好在大厅席地而坐,门外不断有脚步声和嘶嘶声传来,过了好久门外声音才渐渐消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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