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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轻响一声,面前重重轻纱垂帘随风扬起,背后一位女子闻声从软塌上支起身,一双清润墨眸望向来人。
“谁?”
她的声音轻柔好听。
格温立在门后,答道:“管事妈妈叫我来的。”
她的影子落在纱帘上,静默半晌。
“过来吧。”
格温穿过层层薄纱,慢慢走到软榻前,看清了影子的模样。
窗棂半支,她倚在塌上,黛眉清眸,冰肌玉骨,一身水白烟纱如雾,半握浓墨青丝拂肩,皓白指尖撚着桌案上翠绿的香勺,正往侧旁的镂花香炉里一点点添着香粉。
“叫什麽名字?”
“格温。”
“不是这个。”
格温反应过来,别扭道:“温温。”
“要记得。”她说。
“叫我芸娘就好。”
格温点头。
芸娘搁下香勺,将手旁的银盖合到香炉上,兀自拢了拢轻滑的衣绸,起身下了塌。
“坐到镜前来,我给你画妆。”
她懒懒拂开面前的纱帘,纤细腰间系着的一条红绳隔着雪白衣纱若隐若现,似雪中红梅,朱砂一点。
“绛兰,去拿一件橘红新衣来。”待格温在妆台前坐下,芸娘便朝内间喊了一句。
正在卧房里打盹的小丫头听见芸娘喊她,忙从里面跑了出来,看见她身旁陌生的格温,心下了然,朝芸娘福了福身,转头跑出去拿新衣了。
“为何要入南风馆?”
她在镜前一手按着格温的肩膀,一手拨了拨他头上卷卷的金发。
“因为想要九百九十九个铜板。”
格温不知道画妆是什麽意思,但他觉得芸娘人好,所以乖乖呆在软椅上任她摆弄。
“九百九十九个太少,不值当。”
芸娘拿起妆匣里的石黛,替格温画深了眉梢。
“原本是要十两银子加九百九十九个铜板的,”格温盯着镜子里芸娘的动作,慢吞吞道,“但现在只要九百九十九个铜板了。”
“为何?”
“因为我拿自己的东西抵了那十两银子。”
“剩下的铜板呢,你要拿它去做什麽?”
“我想买一根簪子,叫朝绾,很漂亮。“
芸娘略微顿了一下,温吞道:“送人麽。”
“嗯。”
她没再问为何要送,只道:“长发绾君心,到时要记得说。”
“为什麽?”格温转头问她。
“你说了,她自会明白。”
芸娘莞尔一笑。
持剑闯青楼
-
暮云流转, 夕阳西下,铺进屋内的阳光渐渐成了橘色,慢慢向窗外褪去。
沈流昔结束灵力运转, 内视片刻,望见丹田处蕴存的灵力又多了几分。
果然,没了笨龙在身旁折腾, 他灵力回複的速度都快了几倍。
一想到格温, 沈流昔这才发现距离他从玉钗记回来已经过了三个时辰,却迟迟不见笨龙回来的动静。
不会出了什麽事吧。
沈流昔望着漫进房间的暮色,心中隐约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下床走到隔壁房间敲了敲门, 等了许久也没有回应。
沈流昔即刻下楼,问了正在用晚膳的老板娘。
老板娘听了他的话忙搁下筷子,起身道:“那小公子这麽晚了还没回来?莫不是不识路走丢了!马上就要宵禁了,公子可要我帮着去找找?”
若真是走丢也就算了,这麽大一个人迟早能找回来,怕就怕出了什麽大事。
“有劳雪姨帮忙了, ”沈流昔心中愈来愈急, 谢过老板娘便快步出了客栈,直奔城东的玉钗记。
路上看见对面一家卖胭脂的小摊,想起中午从玉钗记出来时这个小摊便一直在, 管不得三七二十一,他飞快上前问道:“老板,今日午时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黑衣男子从玉钗记出来?”
那胭脂小摊的老板闻言想也不想便点了点头, 道:“你说的这人我倒是有些印象, 今日我见他从玉钗记出来, 模样少见,心生好奇便多看了两眼。公子这般着急, 可是要寻人?”
沈流昔见他对格温有印象,忙点头道:“是,敢问老板可曾瞧见他去了何处?”
“喏,看见对面那个装仙师的算命摊子没?你说的那位小公子几个时辰前同那骗子说了几句话,往前面街口去了。”
顺着胭脂摊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隔了四五米路宽的街对面果然支着一个自称“梵山仙师”布幡的破烂摊子。
沈流昔此刻也不想同对面那摊主计较假冒梵山宗修士的事,过去只问一句:“今日有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子来找你问过话,你同他说什麽了?可还记得他是否说过自己要去哪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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