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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昔将长木桌移了过来，靠着床沿。

“……这样握着，然后蘸一下墨水……”

格温半撑起身体，挨着沈流昔，手把手教他怎麽用母亲的羽毛笔，虽然他没变成人类之前也没用过，但眼熟也能详。

他握着沈流昔的手，指尖触在他柔软的掌心，一偏头就能贴上对方光洁的面颊，一时间有些过分脑热，把那些有的没的晕眩感都蒸腾了出去。

“我知道了……”

沈流昔神色认真，铺开羊皮纸试着写了几个字。

格温在他身旁，有些癡迷地注视着他。

隐隐约约，他觉得这张桌子应该放在窗边，那扇窗里盛着春光和暖阳，还有……被压在窗沿的五根白皙手指。

一片水光潋滟的绯红。

格温匆忙收回目光，在毛毯里下意识屈起了腿。

他在想什麽？

刚才那是什麽？

格温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跳为什麽变得这样快，好像被人掏了出来挂在耳边，扑通扑通唱着欢快的曲调。

“你说，我来记。”

沈流昔伸出手指点了点书上的字，擡头看向格温，“可以吗？会不会太耗神……”

“不会……”格温盯着他慢慢开合着的嘴唇，和那双冷清透亮的眼睛，轻轻吐出两个字。

“……魔古草，沼泽地常见，叶片柔软潮湿，可降火除躁……”

“只找山地的就行。”

“……”

洞穴外乌云万里，海风湿凉，洞穴内被窝温热，格温发着烧，半靠在床上轻轻翻着书，看着沈流昔坐在长桌前慢慢写着字。

不知不觉，他的视线从沈流昔披散的发尾渐渐移到他的指尖，然后是对方沉默而又认真的眉眼。

格温像一位画家，用目光一遍一遍描摹着他从未见过的稀世珍宝，贪婪地想要据为己有。

他悄悄蜷缩着双腿，绞着那张可怜的毛毯，压抑着呼吸和音调，闷在毛毯底下渐渐生出了一层轻薄的汗。

他不敢告诉沈流昔，他不是晕，是热，热昏了头。

“好了，”沈流昔搁下笔，站起了身，手里拿着那张记录着五种草药的羊皮纸，对格温说，“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等一下……”格温脱口而出，叫住了他。

沈流昔不明所以地慢慢往前走了一步，坐到了床边。

格温望着他的眼睛，心中好似燃着一团火，将脑子里所有混乱的思绪一点点熔断。

“很难受吗？”沈流昔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蹙着眉，温柔地碰了碰他被汗水浸湿的额角。

全身热意上涌，格温像一只烈日底下的鱼，触碰不到海水，只能徒劳地咽下津液，喉咙发干。

他缓慢地眨着眼睛，像是沖破了某种束缚，倏地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了沈流昔的手腕，掌心贴着他腕间细腻柔软的皮肤，却也只敢到这里了，只能到这里了。

格温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知道要怎麽继续，只知道哑着喉咙，沉默地留住他。

沈流昔被对方注视着，深邃的目光带着隐约滚烫的热意，或者说，是熟悉的，容易上瘾的，清白欲望。

他慢慢将手腕从格温的掌心里抽了出来，然后迎着他不知所措的急切目光，轻轻揉了揉对方绒绒的金色卷发，扣着他的后脑勺，闭着眼睛吻了上去。

格温僵住了，脑子彻底空白，像那尾干枯燃烧的鱼一瞬间被海水铺天盖地淹没，变得闷热潮湿，淌遍全身。

他又活了过来，热血沸腾地跳入大海，随浪翻涌。

沈流昔没有深入，只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唇瓣，像是安慰。

格温却已经上瘾。

或许是空气太热，助燃了火势，又或许是海水太烫，要将他漂亮柔软的尾鳍蒸发成云雾。

格温抱住沈流昔，压了下来。

像是从前做过许多次，他忽然找到了方式，伸出舌尖顶开了那片柔软，深入唇舌，吮吸，舔咬，热得出奇。

沈流昔被迫躺在床上，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猛烈的亲吻，感觉到那片逐渐蔓延出来的滚烫气息，低低地喘息了一声，有些心惊。

太烫了。

他的亲吻，呼吸，和体温，泛不正常的热意，入侵着沈流昔周身的空气，紧紧缠绕着他，仿佛要将这片无法抑制的升温传染过来。

是因为发烧吗？

格温一只手抓着沈流昔的，紧密地贴着他的掌心，另一只手垫在他腰后，隔着衣料，随着长久的亲吻无意识地轻轻揉按了两下。

极度敏感的痒意爬上脊背，沈流昔瞬间面红耳赤，在格温身下挣扎了一下，试图结束这场炽热的亲吻。

格温执拗地按着他的手，像一只被关在漆黑房间里找不到出口的幼兽，迷乱的目光从沈流昔红软的嘴唇上离开，又偏过头，一口咬上他雪白的脖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