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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星行:“东宫之乱,那又是什麽?”

何鹏低声敛气,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神秘道:“那可是皇家宫闱里的事,不可乱议。”

张星行配合的点着头,心里却想看此人这样子也是瞒不住事的主,不消我问,过不了多久他就自己忍不住说了。

果然,何鹏抿着嘴,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转,忽地一甩袖子自暴自弃:“算了,都过去十年了,也不是什麽难言之事。”

张星行看着他笑而不语。

“你可知当今圣上有几个皇子?”

张星行心说我怎麽知道,于是胡诹道:“三个!”

“错,原本是四个,算上那个死了的秦王。”何鹏声音压得更低了。

秦王府,拍戏片场昏暗的红烛与雪亮的刀锋霎那间在印象里交错,张星行张着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秦王.....后来死了?”

“是,堂堂皇子在府里被刺客一剑穿心,横死卧房,陛下大怒,誓要彻查此案,恰好有朝臣上报,说太子在东宫养了一批江湖高手作为幕僚,太子与秦王向来不合,一时间嫌疑最大,于是陛下下旨封锁东宫,一干人等皆不许出入,平日稍有风头的下人小厮尽数杖毙,东宫人人自危,直到当时的丹海派掌门人,也就是武林盟主李殷出面替太子作证,风波才算过去。”

何鹏现在说起来仍心有余悸:“兄长当时受此案拖累,在东宫中关着审讯,我们全家日日担心,父亲母亲每日烧香拜佛,才算换的兄长平安归来。”

张星行握着碎金的剑柄随手把玩,心里转过沈知景曾说要把李殷碎尸万断的话语,不觉皱紧了眉心。

却说那头何岳满腔故人之思,痛苦怅然的随魔教侍从走进来,一路穿过重重帷幔向楼上走,很快前面领路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自觉退下,正对着自己的是扇古朴无奇的房门。

何岳深吸了一口气,心知就是这里了。

一进去便能闻见清淡的檀木香气,空中香薰旋转飘浮而上,案前一支寂灭的烛台啪嗒一声落下蜡泪,只见沈知景单手支头坐在桌畔,又沉又静的阖着眼睛。

何岳喉头一阵发紧,他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蹲身下来,目光描摹眼前人和记忆里一般无二的魅然眉眼。

沈知景无声的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瞧着他。

“你来了?”

“嗯。”何岳艰难的发出一声,谁也不知道这短短四个字的对话里包含了多少经年的思念和憾然。

“这些年怎麽样,听说你升官了。”沈知景擡手斟茶,他银绣的袖口宽大,质地光滑,衬得那只举杯的手筋骨分明,肌肤如玉。

何岳目光一错不错的牢牢钉在他身上,半晌涩然开口:“你瘦了。”

沈知景放在唇边的茶杯一顿,微微笑了起来:“你这开场白,俗套的紧。”

何岳苦涩垂头;“从前在东宫,你也总是这般笑我的,十年了你还是半分未变。”

他借着去接茶杯之势,将掌心探了过去,下一个瞬间便轻飘飘的覆盖在沈知景的手背上。

沈知景眼中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微光,稍纵即逝。

他没有反抗,只将乌长眼睫一眨,转眼间,目光便变得平和而又坦然。

沈知景就势摊开手,将掌心放在桌面上,柔声细语道:“帮我把一脉罢,好些年没有让你看过诊了。”

“还记得你最后一次为我把脉时的场景麽?”

何岳全身一震,无数记忆碎片呼啦啦上涌心头,逝去的光影仿佛吉光片羽,片幕都扎的人心口疼。

他当然是记得的。

那差不多是沈知景从师门丹海派叛逃一余年的时候,三皇子秦王被江湖不明刺客一剑穿心,江湖和朝堂上都因此事掀起轩然大波,太子的嫌疑首当其沖,一衆心腹与太子本人都被暂且软禁在东宫,何岳趁夜拼死逃出,去丹海派搬救兵。

可丹海派掌门人李殷给出的条件便是要东宫把叛逃弟子沈知景送还归派,何岳将李殷的话原原本本的禀报给太子,那夜太子与他相对无言的静默在案前,一夜未眠,那时沈知景重伤未愈,还在东宫偏殿修养,太子独自一人把自己在殿中关了一夜,最终下了狠心。

后来的事情就仿佛一场噩梦,其中痛楚与惊魅延绵不绝,至此十年。

叛逃,违师,勾结魔教,数罪并罚,沈知景回到丹海派便入刑堂,一连个把月,都没能出来一步,何岳拜访丹海派那天,是一个月零三天。

“师父说了不许给师兄请郎中,可我们自小同师兄一同长大,实在是不忍。”牢房门口的小弟子苦着一张脸,声中还带着细弱的哭腔,几乎要跪到何岳脚边恳求他:“打碎经脉,废去内力,手筋脚筋全挑,若无人医治,他定活不过三天的,何公子您与他相识一场,求您开开恩救他一命,我们丹海派这一辈弟子牢记何公子大恩大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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