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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到——”

张星行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报时的是个耄耋之年的老妇人,被左右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搀扶着自屋中走出来,身着彩衣,色泽极其鲜豔,几道飘然衣带垂在地上,被风一吹便呼啦啦向后飞扬而去。

她年纪大了,动作迟缓,声音却又尖又细,头顶一盏羽毛冠帽,一步一步走到空地中央。

张星行皱了皱眉,这老妇是活脱脱的萨满打扮,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神婆子,小时候村里有活动便会请萨满来跳大神,张星行小时候见过一次,当场就吓哭了。

可是这土匪寨子,怎麽会有需要跳大神的活动?

正想着,周围的汉子便开始了动作,他们仿佛有种惊人的默契,就像演练了几千遍一样,整齐划一的转身从马概里将一个一个面容惨白,步伐踉跄的姑娘揪出来,面无表情的拖着向中央走去。

又惊又惧的呜咽声不绝于耳,一部分姑娘大概被关的时间长了,嘴里塞着麻实,衣衫破烂血迹斑斑,眼神空洞而麻木,任由别人拖着走。

另一部分今天晚上才俘虏回来的,还不知道要面临什麽,拼尽全力的挣扎哭叫,土匪们不为所动,一路将人拖到空地旁的木头桩子上,再动手绑起来。

整个匪寨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年轻女子凄惨的哭声回蕩在夜空中。

这场面太诡异了,老郎中激动的全身直颤,起身就要沖出去,被张星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安抚的沖老郎中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急着行事。

九个姑娘全部绑好了以后,四面锣鼓一响,老妇人慢吞吞的走上前来,手里不知道什麽时候提了一只大公鸡。

所有人安静无声,老妇人环顾了一圈四周,紧接着垂下眼去,五指骤然发力,掐断了雄鸡脆弱的脖子,鲜血蹦的老高。

张星行瑟索了一下,旁边飞奔出去几个大汉,拎起鼓槌在大鼓边依次站定,不约而同重重砸向鼓面,雨点般的鼓声渐起,密密麻麻犹如催命符轰然炸响。

张星行耳膜生疼,忍着没有擡手去捂耳朵。

老妇人猝然扬手,鸡血登时飞溅而起,热气腾腾的洒在半空,她此时有一种与年纪极不相称的灵活,一手拎鸡一手蘸血,掌心变幻犹如泼墨挥洒,瞬间在地面上画出几道血淋淋的线条来。

谢玄玉神情一变,下意识伸长了脖子去看。

“图腾。”他低声对张星行道:“她用鸡血,画了一个图腾。”

张星行:“那是什麽意思?”

谢玄玉:“我怎麽知道。”

“啪!”

一声闷响,大公鸡被软绵绵的扔在地上,残血仍在汩汩的往外冒,老神婆颤巍巍的走过每一根木桩,阴森森的目光挨个扫过被绑在上面的姑娘。

鼓点声停,细微的哭声重新响了起来。

除此之外,寨子里鸦雀无声,张星行耳朵一动,只听寨门外马蹄声响,张星行旁边的一个年轻人闻声便跑了出去,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随之而停。

“奶奶,太子殿下到了。”

张星行心头巨震,猛然回头一看,门外的马车上依次下来两道身影,为首的年轻男子身长玉立,转身下车时小心翼翼的扶着旁边的女子:“小心些。”

两人搀扶着向寨子中间走近,张星行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果真是太子,与他梦中沈知景对棋的那人一模一样,张星行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往后缩了缩,尽量降低存在感。

“殿下来的也太迟了些。”老神婆低沉着嗓音开口发话道:“生魂入体,最忌便是错了吉时,太子妃金尊玉贵,万一有些闪失,老婆子我可担待不起。”

太子并不反驳,只微微一点头:“劳烦常德奶奶了,开始吧。”

他放开了女子的手,示意她自己上前去。

太子妃带着兜帽看不清脸,依言走上前,站在了九根木桩子中间,地上鸡血粘稠腥臭,沾湿了她的裙摆,太子妃恍若不觉,被常德奶奶一推,顺着她的力道便躺了下来。

常德奶奶嘴里喃喃的念叨着什麽,将那只死去已久的大公鸡拎起来,围着太子妃削瘦的身体画了一个圈:“太子妃,闭眼。”

说着她粗糙而冰凉的手指蘸了血,轻轻按在太子妃额头之上。

张星行身边的几个大汉突然动了。

“唰唰”几声,带着寒气的刀刃破空出鞘,为首的土匪头子大步上前,一刀捅进了最近木桩上被绑着的姑娘。

“啊——”惨叫瞬间炸响在夜空,女孩死死瞪着眼睛,绝望无比的看着深入腹腔的刀刃,泪珠大颗大颗滚落,却完全发不出声音,剧痛撕心裂肺,吞没了她的一切感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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