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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一点,然后接着又不放心道:“师父那你呢,他们说要上苍玄山再讨伐魔教的事……”
谢书终于直起身子:“我这几日都住东宫,苍玄山的事,与我有什麽关系?”
太子点点头,凝重道:“那便好。”
他知道苍玄山里面几乎都是老宗主的旧部,谢书上位的晚,为人又实在閑散,无心培养自己的亲信,入东宫做太傅前只知道满江湖的浪蕩,做太傅后更是不太回苍玄山。
既然谢书说没事,太子便放下心来打道回府。
变故发生在第二日退朝的时候。
蔡卿昨夜一路奔波,早朝时便略有些昏沉,直到他的四弟秦王在旁开口,他才略微回过神来。
“父皇,儿臣有一事要讲。”秦王上前几步,恭敬道:“禀父皇,连着几日儿臣去东宫求见皇兄,皇兄都与谢太傅出宫去了,儿臣原本是想与皇兄商讨江南水患之事,无奈几次三番见不到皇兄,今日难得皇兄在场,臣弟想趁此机会同皇兄说明此事,还望父皇宽宥些时间。”
高位之上,皇上听了果然神情一变,不悦道:“你身为太子,每日不勤政务,尽往宫外跑去做什麽?”
“回父皇,江南水患迟迟不平,儿臣推测与地方建堤方法不当有关,这才央谢太傅带儿臣亲去查看一番。”蔡卿沉住气,擡眼正对着那金雕龙椅上的人。
不待皇帝发话,秦王那厢连忙插言道:“父皇息怒,儿臣并无他意,皇兄体贴民情,时而出门与民同苦,儿臣也只是想着为皇兄分忧罢了。”
蔡卿交握在一起的掌心微微发着抖,只觉得呼吸发紧:“父皇,儿臣……”
“好了,朕知道了。”皇上不耐的挥挥手:“朕知道你平日里都同什麽人来往,这次朕不怪你,丹海上次做你侍卫的少年于你有恩,但你储君之身,还需朕提醒你摆正自己的身份?”
太子垂着头,不发一语。
“每日与一些草莽混在一起,像什麽样子。”
他只感觉犹如晴天霹雳当空砸下,逼得他窒息的喘不过气来,直到退朝身边侍卫扶着他走出宫门,蔡卿才猝然垂头呛咳了几声。
“殿下,您没事吧?”侍卫连忙搀着他:“今夜可要宣太医来?”
太子缓缓摇头,他望了一眼日头,沉静道:“何岳。”
“殿下您说。”
“今日是不是到中秋了?”
“是,宫里今夜要办宴席,不过……”何岳小心回道,没敢再说下去。
不过中秋宴席并未请他这位东宫太子赴宴,方才散朝时,其余几位皇子倒是都不约而同的在宫中留了下来。
蔡卿在朱红的墙前独自立了半晌,满目宫墙绿瓦映在眼眶里,他将眼睛闭了闭,晕眩的感觉稍微散开了些许。
“殿下,回去麽?”何岳问道。
“不回。”他睁开眼睛,神色疲惫不堪,又沉静了几分:“随我去趟乾西宫。”
乾西宫是关押犯事妃嫔之所,此地俗称冷宫,而宫中无人不知,当朝太子的生母就住在此处。
“您今夜要去看娘娘麽?”何岳随从他身侧往前走着低声道。
太子生母是被废的前皇后,这事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个棘手的问题,太子年少时后宫出了大乱子,皇后被废,前朝大臣极力上书才保下了他这个东宫之位。
蔡卿这个一国储君,就好像是个纸糊的老虎,从外面一戳,就破败了。
第 75 章
蔡卿推开宫门的时候, 头顶上的蜘蛛网刚好落在眼前的地面上,回廊曲折尘埃漫天, 何岳走在他身侧,上下挥舞着衣袖帮他散开尘埃。
空中尘土飞进眼睛,他不由得眼前一阵发酸,睁眨之间眼眶已经带了红意。
“殿下去看娘娘罢,我在门外等您。”何岳立在门口低声道。
蔡卿略一点头,推门进去了,门内立着一方灰暗的神龛, 骨瘦如柴的女人背对着他, 偏跪在神龛前, 粗布麻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身后的开门声响。
他伸出手去轻轻搭在女人的肩头, 喊了一声:“母后。”
“别叫我母后,我早就不在那个位置上了。”女人沙哑的开口道, 她话音沉沉, 落在空蕩蕩的屋子里,显得格外低沉暗哑。
蔡卿沉默了半晌, 改口道:“是,母亲。”
女人骤然回身,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攥住他的衣领,手指蘸满灰尘, 在蔡卿雪白的前襟上落下一个接一个的黑色指印。
“那老东西什麽时候死!他为什麽还不死!!”她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蔡卿脸色大变猛的上前一把将母亲按在怀里, 手忙脚乱的捂住她的嘴低声呵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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