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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东宫传来诏令,解了禁足,传太子入宫。
一眼望去,满目白幡,寸寸展开,迎风而起,太子只看了一眼,便默不作声的低下头,这是秦王死后的第七天,若是回魂有灵,也不知会不会来东宫寻他。
他随大太监进入内廷,然后正低头走着猛然擡眼撞上一个人,李殷站在离他不远处,也是默立在太监身后,等待传唤。
“太子殿下。”李殷轻声道。
太子顿住脚步,李殷从后面缓步而来,在他耳畔道了一句:“殿下若要翻身,待会是唯一的机会了。”
宫墙外围风卷落叶,瑟瑟然吹拂过他鬓发。
太子沉住气,没有理会李殷的话,随着太监进了大殿。
自秦王薨后,太子禁足,皇上亦是一病不起,不过半月的功夫,皇室便凋零而惨然起来。
龙榻上床帘微掀,床上之人病容憔悴,几个太医围坐在一起,汤药苦涩,隐隐看到银针闪动,他父皇不时发出微弱的喘息声,一起一伏听的人气息颤颤。
太子跪在地上,衆太医见状便鱼贯而出,偌大的殿中只留了他们父子二人。
“咳咳……咳咳咳……”床上的人剧烈咳了起来,连喘带咳的坐起身子。
太子刚想起身扶他,却被父皇止住了动作。
“太子。”
“儿臣在。”蔡卿跪回去道。
“秦王府上先前养了一批幕僚,事发后暂且收押,择日行刑,朕许你个恩準,你去看看那里有没有相熟的,可以允你带走。”
太子大惊:“父皇这是何意!秦王府的幕僚怎会有儿臣认识的人?”
皇帝冷淡的看着他,喘息着道:“太子,此话当真麽?”
太子的瞳孔蓦然放大:“父皇怀疑我暗害胞弟,手足相残,是麽?”
“你同秦王向来不合,况且你母亲在冷宫之事,朕也听说了。”
太子手死死按在地板上,寸寸骨节分明阵痛,不觉惨然笑起来:“父皇……”
“若是儿臣说儿臣不曾这样做,父皇会信麽?”
皇上深吸一口气沉重的躺回床上:“朕不愿相信,但谏言纷纷,由不得朕。”
他眼前好似阵阵发黑,耳中爆鸣尖利,嘶嘶啦啦的穿透心髒。
“那父皇,是怎样想的?”他一字一句艰难问道。
经久的静默。
“陛下不必因此怀疑太子。”身后一人大步进殿,一掀衣摆跪在太子身旁。
“陛下不就是想要早点将杀秦王之人捉拿归案,此事便交给太子,臣来辅助太子,三日之内,若太子殿下捉到了要犯,此事就与殿下没有关系,毕竟殿下重情重义,若是那人真是殿下派去的,怎麽说也是心腹之人,殿下绝不会狠心出卖,可若殿下将人带到了,能否可以侧面说明,此事与太子殿下无关。”
李殷声音很沉,又如连珠炮一般,稳重而不失风度。
皇帝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太子,幽然开口:“我本是想将你二人分开问话的。”
“不过如此这般也好,就按李盟主说的做罢。”皇上挥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两人沉默着出了宫门。
马车行驶,一路颠簸摇晃,太子闭着眼睛,忽然猛然一拍车壁;“停车!”
马车晃晃悠悠的停下了,车外一衆小厮侍女默立着不出声。
太子扶着横木,又道了句:“都滚下去。”
车外传来急匆匆退下的脚步声,太子这才转向李殷,死死盯着他。
“殿下。”李殷心平气和的开口:“谢书不曾教你的东西,我来教你,你是天生的帝王权贵,而身处高位者,最忌心软。”
太子剧烈倒气,紧着嗓子哑声道:“孤不想牺牲阿景。”
李殷按住他颤抖的手,稳稳道:“那殿下,想像你母亲一样,做个被废掉的前太子麽?”
太子浑身一颤,像是只被惊弓的鸟。
张星行赶在天亮之前溜出了丹海派,李殷不在,以沈知景为首的武功最高的那批弟子都不在丹海,他溜下去的时候没什麽太大的阻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连出事,整个丹海一片死寂,连早上起来练武和夜间巡查的弟子都没有。
遍寻沈知景的师弟师妹们无果,意味着他们的帮手少了几个,唯一见到的阿淩看上去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张星行懊恼的在山下的小镇里转了一圈。
路过一个棺材铺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门前正在削木头的青年也注意到了张星行的目光,然后猛然砸下镰刀:“张小师弟!”
“魏渊?你怎麽在此处?”张星行震惊道。
“这棺材铺是我爹的,他不放心我,前些日子非要我回来,我就回来两天,师兄现在怎麽样了,张小师弟不必瞒我,我无论如何都站在师兄这边,事发当日若是我在场,也定然是要为绍淩和阿烟报仇的,师兄绝没有错!”魏渊握住张星行的手,恨不得下一刻就见到沈知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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