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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枕戈接过那本诗词集,在心底吶喊:就这,就这!

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不是应该亲亲抱抱麽,都躺一张床上了,读书算怎麽回事。

“你关灯了麽,怎麽不读。”

“马,马上。”

唐厌闭着眼睛,把谢枕戈抑扬顿挫的读诗声当做背景音乐,很快就睡着了。

谢枕戈声音低下来,动作极轻极轻地把书放好,在昏黄的灯下,静静看了他好久好久。

***

飘忽的思绪被身后人的动静拉回来,唐厌调整好呼吸,装成没有迷迷糊糊睡醒的样子,一个翻身,避开谢枕戈的禁锢。

三年前的事情唐厌确实记不大清楚了,他的手指抠在床单上,郁闷的发丝都耷拉下来。

包还是包了,怎麽办。

他那天晚上喝醉了,听到好听的声音控制不住需要占有,对谢枕戈来说,不公平,很不公平。

谢枕戈应该有自己的身份,而不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情儿。

唐厌呼吸有些疼,上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大概是想让他改邪归正,不用重蹈覆辙吧。

“唔。”

谢枕戈长臂一捞,又把刚刚逃离“魔爪”的唐厌抓了回去。

他的下巴抵在唐厌的肩膀上,手臂不停收紧,似乎要把唐厌揉进血肉里。

“小先生。”

谢枕戈的声音莫名喑哑,带着些若有似无的哭腔。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指在抖,是因为害怕他麽。

“嗯。”唐厌轻声道。

谢枕戈手掌死死箍着唐厌的腰,他怀里抱着的,是活生生的人,有温度有呼吸,会回应他的唐厌。

有多久没有这样抱他了,谢枕戈记不清楚了,他幻想过无数次重回过去的场景,真到了重生回来的这一刻,他反倒语塞了。

天知道他看见唐厌倒找血泊里有多崩溃,那天很冷很冷,冷到他赶到时唐厌的血都冻住了,他跪在雪地里,试探了好久好久不敢碰唐厌一下,生怕扰了他的清净。

唐厌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怎麽都喊不出来,浑身颤抖。那是刻骨铭心的痛,痛到极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只是想带唐厌回家,回他们的家。

哒的一声。

滚烫的泪珠落在唐厌的脖颈上,烫的他轻轻一抖。

“谢枕戈,哭什麽。”

谢枕戈不说话,只是越抱越紧,失而複得的情绪占满脑袋,除了紧紧抱着他的小先生,他不知道还能用什麽样的办法来表达无处安放的满腔爱意。

唐厌伸手掰开谢枕戈禁锢着的手腕,他从床上坐起来,手指紧了又紧,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喉结微动。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是下定了决心。

“就当合同没有签过,你现在出去。”

谢枕戈,就当,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你不要我了吗?

唐厌光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在没有一丝光亮的卧室,和床上的谢枕戈离得好远,避如蛇蝎。

一颗破碎的心被揉得更碎,散在飘过的风里,拼凑不出完整的形状。

唐厌心口郁闷的厉害,密密匝匝的疼冒出来,他放轻呼吸,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刺骨的疼痛。

“谢枕戈,出去。”

床上呆愣的人慢慢有了动静,窸窸窣窣的,像是真丝的布料摩擦过床单的声响。

几秒后,略粗重的呼吸在唐厌耳畔炸开。

谢枕戈立在唐厌身侧,一双眸子猩红阴沉,他克制着没有把手指环在唐厌的腰上,眼睛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脸颊,试图找出些别样的情绪来。

唐厌太静了,静到如同风吹无波的古井,没有一丝丝外露的情绪。

“小先生,你不要我了吗?”

“昨天,我醉了,说胡话的。你就当什麽都没有发生过。”

“什麽都没有发生过?”

呵,谢枕戈轻笑一声,越发逼近唐厌,手臂擡起来,在接触到唐厌神情的那一刻又颓然放下。

他的小先生在紧张。

“小先生,合同已经签了,没有朝令夕改的道理,不管是醉话还是胡话,我都是你的人了。该不会,睡完了就不认了吧。”

“没有睡。”唐厌焦急的反驳。

“怎麽没有睡,咱俩是不是在一张床上,你是不是抱我了。就现在,从这个门出去,你随便拉住别墅一个人,你说咱们没有一起睡,你看看他们信麽。”

谢枕戈眨了眨眼睛,刻意压低声音,用极其磁性的语调扮可怜道:“小先生,他们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你现在不要我,我以后,以后怎麽办啊。”

唐厌不自在地捏了捏手指,偏过头不理人了。

谢枕戈以前不这样的,他永远冷静自持,进退有度,不会故意掐着嗓子装可怜,更不会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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