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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德州带着唐耀阳一路杀到公司,前台想打招呼都被唐德州一个眼神逼退了。
好吓人啊,前台心想这又是哪位要遭殃了。
唐德州进屋时,唐厌还在忙,连眼皮都没有擡一下。
他像是未蔔先知,直接道:“爷爷是来兴师问罪吗?”
“哼,你知道就好。”
唐德州站在唐厌的办公桌前,气势淩人,从上而下俯视着他,视线从他侧脸的血痕上扫过,仿佛是看见了什麽恶心的东西,厌恶的移开目光。
“唐厌,你要知道,你姓唐也不过九年,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摆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吗?”
“为什麽我会姓唐你比我清楚,是你们当时拿我妈妈的骨灰逼我的。你现在要是不想我姓唐,我立马就改。”
“唐厌——”
喑哑的嘶吼声让唐厌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凉薄的冷笑。
他差点要忘了,自己是怎麽跪在地上求唐德州,求他把妈妈的骨灰还回来。
那是个飘着大雪的冬天,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校服,跪在雪地里,等着唐家人施舍一个眼神。就因为他拒绝被唐宁远认回来,拒绝喊他一声爸爸,他们就抢走了妈妈的骨灰,大有他不认祖归宗,就要把骨灰毁掉的意思。
唐厌在雪地里整整跪了三个小时,只等来了刚从豪车上下来的唐耀阳。
精致到没有一丝褶皱的校服,和唐厌那件洗到泛白磨损的校服形成鲜明对比,他高高在上仰着头,倨傲道:“你就是我爸在外面那个私生子吧。”
私生子……
唐厌不知道私生子这个身份要怎麽界定,他甚至说不清自己到底算不算私生子。
明明,明明是唐宁远先招惹的他妈妈,在一起五年,为了家族利益抛弃他妈妈,和别人联姻的是他,十六年后在他家门口痛哭流涕说后悔的也是他,现在要把自己认回来的也是他。
他怎麽就成了别人嘴里下贱的私生子了,怎麽就成了私生子了。
“爷爷和爸爸忙的很,不一定有时间见你,我劝你趁早死了回豪门的心吧,就你这样的,我们唐家丢不起这个人。”
冷,好冷啊。
唐厌冻到嘴唇泛白,身子不住的颤抖,眼前一阵阵出现重影,就在他坚持不住要晕倒的那一刻,两个大忙人才姗姗来迟。
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唐厌身上,细小的雪花飘飘洋洋打在脸上,唐厌擡起眸子,看见了此生最不能接受的一幕。
他珍重到捧起来之前都要擦手的骨灰盒,被唐德州像拎着垃圾一样提在黑色的塑料袋里,在自己面前晃了晃,最后只说了一句,“想要就得姓唐。”
姓唐啊,他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姓什麽都没有什麽所谓。
唐厌,是厌弃的厌,被所有人厌弃。
“爷爷,姓什麽重要吗?”
唐厌以为他那颗心已经不会再有任何波澜,可唐德州提起这件事,他的心还是疼得要死,连呼吸都带着闷闷的疼。
“至于为什麽停掉唐耀阳的卡,多次挪用公款,我只是停了他的卡,拿转走的钱加上我自掏腰包给他垫付上,堵窟窿,我不觉得我有什麽错。免除他的职务,对公司,对你,对唐氏都好,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工作了。”
“什麽,你说什麽,挪用公款?耀阳不是这样的孩子,他零花钱多的花都花不完,怎麽会去挪用公款。”
唐厌用一声冷笑结束了这个话题,他上辈子就是念在唐耀阳还算是唐家人的份上,没有把职务停了,后患无穷,人总不能在一个坎上跌倒两次。
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和这些人,慢、慢、来。
办公室的门关上。
在寂静无声的走廊里,响亮的巴掌声炸开。
唐德州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孙子真的会挪用公款,还是那麽大一笔数目,就是把抓进去都不为过。
“爷爷……”
“别特麽的叫我爷爷,你是我爷爷行了吧,钱呢,一个月给你的几百万呢?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滚回家去,你妈是怎麽管你的,一点事都不懂。”
唐德州骂人的声音之重,隔音一向极好的董事长办公室都听的清楚。
“老板,这是?”
“指桑骂槐吧。”
很显然,就是骂给唐厌听的,他不在乎,这些年他什麽难听话没有听过。
积攒的工作太多,唐厌一直忙到很晚,回家时路上的车都只剩下三三两两。
西苑他住了三年,昨晚那张床铺上没有熟悉的薄荷香,唐厌翻腾了好久才稍稍睡了一会儿。
光怪陆离的梦让唐厌恍惚回到了有谢枕戈在的时候,只要他在,早晨的床头柜上永远摆着一杯温水,晚上洗澡时的浴缸里满满当当温度正好的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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