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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都不回公子府了，每日都是在研究区度过的。

他们这里远离上郡, 没什麽影响, 但是扶苏却难以静心。

“你说什麽？”

“长公子，昨晚日观天象, 天象乃是，荧惑守心。”下头站着的官吏把头埋得极低，不敢擡头看扶苏的神情。

荧惑守心。

昨晚的扶苏早早的入睡了，没看见天上大红的场景。但是除了他之外，那些守夜的，在外巡逻的人，这场景几乎全都看见了。

荧惑守心，若是让现代人来看，是难得的天文奇观，可若是在此时来看，这则是不折不扣的兇兆。这寓意着帝王驾崩。

扶苏挥挥手让来人先下去，天象之说，虽然未有依据，但是却是人们普遍相信的。扶苏有些不确定，父皇会不会相信。

始皇这些年一直在追寻长生之术，若是他信了…

扶苏抿抿唇，出去让人把常温叫过来。常温正在外头看卫院子，听唤赶紧赶过来。

“见过公子。”

公子似乎很着急，常温只是扫了一眼，看到了扶苏有些蹙起来的眉。

“传信给父皇。说荧惑守心不过虚假，切勿相信。”

常温愣住，“公…公子说的什麽。属下不太明白。”

扶苏很着急，语速比平常快了不少。

“我知道你是父皇安排在我身边的人，不必辩解。我早就清楚了。还有，快去传信，「萤惑守心不过虚假，切勿相信」。”

这还是常温第一次见扶苏这般着急，没继续假装自己不是始皇那边的人。

“唯。”

他转身出去，连着大跨步就踏出房门。

扶苏知道常温是嬴政的人，是先前安南告诉他的。之前去抓张良的时候，安南就看到了常温用鸟偷偷的给嬴政传信。

他记在心里头，在常温送细盐去鹹阳的时候就和扶苏说了。本来是想着让常温就此留在鹹阳，但是扶苏没同意，他知道父皇不是那种对孩子百般忌惮的人。把常温放在他身边只是为了保护他。

以他父皇的心计，怎麽可能过来算计他。

安南没什麽发言权，他又不清楚嬴政到底是个什麽样子的人。既然扶苏这麽相信嬴政，那就随他好了。

常温赶着回去用丝帛写信，写完之后，笔墨都还没干。常温着急的用嘴巴吹，赶紧的就把信给寄出去了。

而此时的鹹阳，气氛绝对不比上郡好。李斯自从知道荧惑守心之后，脸皮都猛的紧了紧。

快速把这些天干过的事情回想一遍，生怕出现了任何纰漏。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头干了什麽事情，李斯都不敢想象嬴政的神情。

在去上朝的时候，李斯夫人给李斯整理衣冠，摸到发冠之时。夫人停了停手，眉眼低垂，“今日不去上朝，可行？”

这话说的怪。

李斯握住夫人的手，眉眼难得温和，“细君不必担心。陛下虽然杀伐果断，但是不会随意动怒的。更何况你夫婿我，也没干什麽事情让陛下恼怒的。”

夫人点点头，继续为李斯整理衣冠。

许是因着离开前自己细君的柔情，李斯此时神情都还有些得意。

但他知晓分寸，特地在宫门前整肃端容，把喜气收回去。

李斯站于文官之首，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尤其还是今天这样子的一个敏感时候，更是被人瞩目。

若是平日里头，此时的殿内必然是你来我往的交谈，只可惜今日这事儿，他们实在不敢放肆。

虽然知道自家陛下并不嗜好斩杀臣子，但看到他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收敛一些。

嬴政过来的时候，殿内罕见的安静。让嬴政有些好笑，倒真是会看时候。

不过为了不显得奇怪，嬴政把自己本就桀骜的眉目压得更低了一些。周围的臣子一看，更是不敢随意动弹。

若是平日里头，这时候肯定是衆多人要上来上奏，今天倒是奇了。除了几件很是重要的事情外，居然没人出来“吵架”了。

嬴政乐得安静，臣子之间也有分歧，实属正常。但这每日每日的吵着，他们倒是好，反正人多，不关系到自己的时候不听就是了。

嬴政可不能不听，这要是问题放到他这里来了，他还得给出意见来。

趁着荧惑守心，他能早点回去处理事情。这倒还算不上是坏事情了。

下朝之后，衆人如释重负。天知道他们面对自家陛下时候是有多紧张，那眉头，都快压到眼睛了。

相比于他们，嬴政则可以说是心情愉悦。往后一躺，许久不见的张扬。

外头突然有人传过来消息，“陛下。上郡常温。”

嬴政打开丝帛，看了把东西呈上来的宦官一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