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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这时候才终于将事情处理完。要说起来，这军营里面虽然外人看着惊心动魄的，但要是说起来，在军营中更多的时候是无聊的。

哪个营和哪个营之间起矛盾了，彼此之间打了一架。又是运输上面的问题，又是食物上面的问题。十万人聚在一堆，不管事前再怎麽叮嘱，还是止不住的。

闹得大了，就要放到卫青桌子上了。

他站起身，“去见见那个人吧。醒着的吗？”

卢耿赶紧回答，“刚才晕过去了一会儿，现在又醒了。”

卫青一掀帘子，就看到陆远素了正无力的坐在地上。似乎是还没从霍去病的那一击中缓过来。

他也没急着进去，观察了几眼陆远素，这人是他从没见过。匈奴那边什麽时候冒出来这麽一个人物了。不过见他长着一张汉人模样的脸，倒也正常了。

匈奴那边只怕是把这人当做探听消息的了，把这人放在城里只怕认识的人就不少了。

他走进去，“是汉人吗？会说汉话吗？”

这话问得陆远素心梗。这人活在世上，所求的无非是个认同。可现在，陆远素在匈奴里面，那是备受白眼。虽然有权利，但是根基薄弱，谁都能趁机夺了他的位置。根本没有真心效忠于他的人。

在汉朝里面，他倒是合群了。但是他的身份就是颗隐雷，谁知道了，那等待他的都不是什麽好下场。

只有母亲，唯有母亲了。

“我听得懂汉话，也会说。”

陆远素看着似乎很正常一个汉人。卫青和他隔着一段距离，“会说就行。你也知道我是为了什麽来的吧？”

主帅来见俘虏能干什麽，无非就是想要知道一些隐秘。这也算是陆远素如今唯一的价值了。

陆远素没有多犹豫，“我想活。”

卫青一挑眉，这人这麽积极，倒是简单。只是还得考虑考虑是否要信他。

陆远素不想死，他还想去救出自己母亲。母亲为人妾室，还不知道多麽屈辱呢。他猜，母亲一直未曾自杀就是为了自己。按着母亲的气节，那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背叛父亲的。

匈奴人如此待他，那他又何必非要为了匈奴人而死守着呢。

陆远素闭了闭眼，缓了一会儿后脑勺的痛。主动将自己的故事合盘托出。还主动交代出了他母亲所在的位置。卫青倒不怀疑，这种消息很好打听，匈奴人里面的汉人之子，那简直就是醒目至极的。

而陆远素留着确实很有用，现在看来似乎只能知道营帐的布防，但是他可是从小随着那些匈奴人一起随军的，那些匈奴人会选择怎样的营地驻扎，他都不用多加思考就能算出来。

若是能收为己用，那必定是个极好用的定位器。至于陆远素会不会再次背叛，就像他此时背叛匈奴一样。

卫青不这麽觉得。虽然陆远素对于两方都不是那麽的信任，但是他对于匈奴是很，对于汉朝只是陌生。那些匈奴人从未接纳过他这个长着汉人脸的将军，陆远素也一定知道背叛之后的代价。

匈奴人真的还会接纳他吗？而且，卫青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的。

“明天，你就会死。”

这语气，显然不是让他马上死。而是会从死刑犯中选择一个人替他去死。

陆远素点了点头，根据他对那些匈奴人的了解，他们根本认不出汉族人的长相。在他们眼里都是长得差不多的。

死了

第二天, 边城城墙之上，钉了一个脑袋上去。这个人其实和陆远素只有五分相似，犯了死罪被关进了监狱。

他的头发被刻意的弄乱, 只露出和陆远素最相似的眼睛。虽然不是很完善, 但是已经能糊住那些匈奴人呢。

起码被派出来的匈奴人只敢在城门外远远的看了一眼，确实是熟悉的眉眼之后，赶紧回去回报。

匈奴单于营中, “你说真的是陆远素？”

伊稚斜的语气明显有些不相信。陆远素已经是他们营中功夫数一数二的了，多少人挑衅他游刃有余, 这怎麽不过是去打探打探消息就被杀了。

他有些怀疑的看向那人。

那前来回报的人此时自然是尽心尽力为自己辩驳，本来一开始就信了, 此时更是说得斩钉截铁的。

“属下仔细看了那眉眼，就是陆远素无疑。”

“据说是昨日那卫青亲手斩杀的。说陆远素是我们派去打探消息的。”

卫青！

伊稚斜现在是听不得卫青的名字的，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想到右贤王被追得到处逃窜的情形。还损了那麽多的牛羊, 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行了，你先下去。”

伊稚斜挥手让他出去，那人如逢大赦，赶紧出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