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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麽一说，军医一愣，医师也是一愣。

他下意识去看自己今天带来的东西，刀，针，还有酒，都和往常没区别。唯独一样！

他近乎是不敢相信的去拿那个药膏，“我知道哪里不同了。如果说唯一有什麽不同的话，就是这个药。”

军医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他手上拿着的是先前送来的药，他们都不曾用过。如今才知道那药膏是绿色的，一罐一罐的。

“我先前去拿药的时候，发现金疮药不多了。就拿了这个绿色药膏，想着和先应付着用用。之后再给他们拿金疮药。”

他有些呆呆的，军医也是如此，要知道他们一直以为这药是滥竽充数的，完全没把这药当成能用的。

要不是最近实在没有金疮药了，大家都不会用，自然也不会发现原来被他们放在一旁的药，居然有如此功效。

“拿…拿着这药再试试。快，今日的病患都用这个药！”

这药的存量在军营里面也不多，只有十几箱。听军医说是今日伤员全用这个的时候还有不少医师反驳。

但是在听到他们所说的功效之后，先是一愣，后来则是不可思议。

医师和军医自然不会骗他们，可是这药，效果真这麽好？

他们半信半疑的用上了这个药膏，却没想到第二日的时候，昨日的伤员，无论多重的伤，基本上都已经停止流血了。

不仅如此，一点发炎的痕迹都没看到。伤员也都是精神奕奕的。

他们不由得看向了那已经用完的药膏，又把目光看向了军医张尚，目光中隐含着催促。

不该递的折子

张尚背负着衆医师期待的目光, 还有着他自己的期待，非常坚定的踏进了徐达的营帐。

徐达此时正是在看战报，见到是张尚, 也不挡着掖着。张尚是老人了, 基本上每次都是跟着徐达出征，自然没有背叛的可能。

“今日你怎麽来了？可是军中伤员有什麽不好的了？”

张尚先是行了一礼，然后则是有些兴奋的彙报最近几日的伤情。

“这三日伤员一共有三百四十五人”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徐达忍不住皱眉, 那些鞑子真是难缠。

“但是这几日死亡的只有五人，并且剩下的三百四十人伤情基本上已经稳定了。”张尚说这话的时候, 眉眼都忍不住的扬起来，看起来得瑟的很。

徐达一惊, 随后则是怀疑，“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凡事儿不用瞒着我。”

平日里面起码有半数死亡的概率，如今只死了五个人, 是不是有些太离谱了。就算是他这个门外汉也觉得离谱。

张尚狠狠皱眉，他是什麽人徐达还不清楚吗？实话实说，从来不搞乱说数据的事儿。

“我没事儿骗你做什麽！真的！”

徐达听到这话忍不住都站起来了，“这是怎麽了？我军突然来了神医？”

要是能以这种数据持续下去。他们总算不用每日都彙报许许多多的死讯了。

徐达也是当过底层官兵的, 那滋味儿。受伤了, 战场上是没死, 可也仅仅只是没死而已。进了伤兵营, 那也只是半只脚还在人间，另外半只脚已经在地府里面待着了。

如今若是能一直保持这种概率，那不知道要少死多少人。

张尚先是摇了摇头, 却道：“虽然不是来了个神医, 却比来了个神医还要好些。”

徐达侧耳细听。

“先前是不是送来了一批新药？那批新药一开始的时候没注意，后来才发现, 那药比原先的金疮药还要好使一些。不管多深的伤疤，一天，只需要一天，基本上就结疤了，不再流血。也极少有发炎的可能。只要有这药，基本上就已经离开那鬼门关了！”

张尚说这话的时候，原本只是想说这药的效用，却忍不住有些激动。

没有什麽人比他们更加伤心于救不了患者的性命了。他们也是在军中待了许久的。

曾经见过的，说过话的，一次战场下来，折损一半不止。

熟面孔去了，又来生面孔，等到生面孔熟了，又去了。

如此往複，按理说应该心凉的。

可是就算再多人离开，面对下一个人的时候，军医们也还是忍不住的悲凉。甚至于他们自己，生了病也没什麽一定能活下去的希望。

而如今，有了这药，只要有了这药，再加上他们的照料。那些人就能活下去，即使带着残疾…

张尚心中激动，脸都忍不住红了。

徐达也是第一次听见张尚如此激动的说话。赶紧应承下来。

“好好。那今日您来是为了让我多去拿些药？”

张尚收了收神色，点点头。满脸的期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