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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耀在过去的人生中,听过很多情形下的道歉,但从来没有从双亲嘴中听到过这个词彙。
江止涛暂且不谈,或许在江耀模糊的幼年记忆中,他说过这样的词彙。
只是葛欣怡,一个极度自我的人怎麽可能会觉得自己错了呢?
所以,她从来不对任何事情感到抱歉,以及做什麽都认为理所当然的她,更不会对谁抱有真情实意的感谢,因为那都是她应该得到的,要谢也是谢她自己。
耳濡目染下,江耀也是如此。
可能是沾上了“父亲”这个身份,这场突如其来的道歉也不是那麽微不足道,至少让江耀用眼睛看了他一眼。
江止涛见状,笑笑:“你有权利不接受我的道歉。”
江耀神色疏冷:“我也没想要接受。”
接受了,不就意味着他承认了江止涛说的那番话?他自己都还没搞清楚,又怎麽可能给人落下话柄。
安静了一会儿,见男人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江耀眯了眯眼,提醒:“我现在要出去。”
“嗯。”男人的眼睛在新配好的眼镜下面弯起了月牙的弧度。
“……”江耀认为自己这番逐客令,已经算是明示了。
“要去哪?”江止涛故作不知自己被嫌弃了,好声好气的问。
江耀敷衍回答:“随便走走。”
现如今江耀留在兰市已经没有意义了,他接下来需要考虑的事情是要不要读大学?如果要读的话,去哪个城市,之后又该做点什麽。
明天是最后的期限,所以江耀认为自己有必要空出一段时间,好好规划一下。
可是这个本该没有任何瑕疵的计划,却被一个叫江止涛的男人轻易的破坏了。
已经到了室外的江耀,能感觉到身侧男人的悠哉步伐,他皱皱眉,加快脚步,对方也跟着加快脚步。
对于两个大长腿来说,这种步伐的追逐本身就分不出胜负。
如果跑起来的话……
江耀盯着前方的路,能用肉眼看到滚滚的热浪,作为一个怕热不怕冷的人,他并不是很想在豔阳高照的天气下奔跑。
更何况在这样的情形下,他跑起来的画面未免太过幼稚了些。
哪怕是现在,江耀也认为自己时而加快脚步,时而放缓,专门往人多的地方绕来绕去,就为了甩开江止涛这块牛皮糖的行为,也足够傻了。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江耀选择停了脚步,然后盯着江止涛,语气毫不客气的指出:“江止涛,你很烦。”
江止涛一如既往的用柔和的笑容应对:“我知道。”
江耀的教养让他无法在大庭广衆下,做出任何失态的行为,所以他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江止涛,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要脸?”
冰冷的语调,已经称得上是一种言语上的羞辱了,更何况两人还是父子关系,不管是连名带姓称呼,还是后面的话,都足以让大部分父亲为此暴跳如雷,大骂不孝子。
可是江止涛这个当事人却不怒反笑:“你是第二个。”
江耀下意识问:“第一个是谁?”
江止涛也不隐瞒:“你乔阿姨,是不是很意外?”
“并没有。”
江耀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也不觉得江止涛会回答是葛欣怡。
因为葛欣怡提到过的江止涛,是个很要脸面,且腼腆羞涩的人。
感情内敛,性格温柔,安于现状,不求上进,是葛欣怡对江止涛的综合评价。
喜欢的时候是优点,不喜欢的时候,便也跟着成为了缺点。
所以,江止涛这个名字出现在江耀耳中的时候,都是以反面教材出现的。
不过有一点葛欣怡从来没有否认过,她爱过江止涛,也曾为他打破过一些原则,舍弃过一些东西。
这段与衆不同的感情在葛欣怡嘴里,那只是年轻时特有的不懂事和天真,但也从来没有因此影响到她最爱她自己这点。
江止涛十分清楚自己在前妻心里的形象,笑了笑:“我曾以为我很了解你妈妈,但我错了,而且我也不觉得她很了解我,我希望我在你心里的形象,不仅仅是葛欣怡告诉你的,而是你自己亲身体会的。”
江止涛又指出:“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永远一成不变,即便是你妈妈也不例外,更何况是我呢。”
江耀没搭腔,他不懂江止涛说这番话的目的,也不想追根究底。
他习惯了在江止涛面前保持冷淡的态度,不可能因为江止涛出乎意料的性格,和重活一世的体验,就对他改变态度。
可偏偏某个当事人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一些没有意义的废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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