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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黯回到宿舍，盯着手机看了几分钟，最后还是找出了一个联系方式，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捏着衬衫的衣角，舔了舔发干的唇，才用流利的外文讲话。

“他好像发现了，对不起。”

江黯还说出了自己的困惑，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暴露了。

电话那头响起一道轻笑，用母语回答他：“他向来是个聪明的孩子，也不全是你的错。”

江黯失落的垂眸：“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既然被发现了，他应该也没有留下的必要吧。本来就是他先斩后奏，偷偷过来这边的，后来被发现，没被叫回去也只是因为真的碰上了江耀。

那边的人似乎是在思索，过了十几秒，才做出决定：“暂时还不用。”

江黯听到这句话，忽的松了口气，又听到那边的人用悠閑的语调问：“那孩子谈恋爱了吗？”

江黯在脑子里闪过几张脸，最后定格在花店老板这个人身上。

江黯换了一只手接电话，同时又用另一只手又去捏衣角：“我不知道。”

他还不太确定，不确定的事情还是不要上报了。

那头的人不知道信没信，只发了一个拖长，带有轻微语调的“嗯——”。

电话挂断，江黯看着已经息屏的手机，过了许久，他不明缘故的打开前置摄像头，看着画面里那张脸。

不知道在想什麽，半晌他才低落的出声：“不像，他才像。”

他永远也没办法成为他。

江黯，江耀，一个黯，一个耀，就足以说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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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柏用最快的速度送完了花，小电驴停在门口，看到江耀好好的坐在收银台后面，心顿时落了下去。

来的路上，裴玉柏还在想如果江耀不在的话，要不要利用特殊手段找上门去。

反正这里这麽多鸟，总有一只知道他现在住在哪。

江耀没看到有人进来，目光盯着收银台的桌面，察觉前方的光线被东西遮挡，他才把注意力放过去。

“在想什麽？”

“没什麽。”

裴玉柏一点也不意外江耀的反应，他从来都不肯向自己透露一丝内心感受，而自己也永远猜不到他心里究竟在想什麽。

裴玉柏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能把读心的能力给江耀就好了，既然自己无法得知江耀心里在想什麽的话，那就让江耀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麽。

他想换他来了解他，哪怕是被动的。

【如果老天能让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麽，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江耀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动作有一瞬的停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的从柜台后面绕出去。

走到男人面前，用一种随意的口吻再次提及：“我认为你不应该去。”

裴玉柏面色一僵，随后皮笑肉不笑：“给我一个理由。”

“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对你？还是对我？”

江耀想也不想：“对你。”

裴玉柏放下了假笑，冷冷的直视过去：“那对你呢？”

江耀摇头：“这和我没关系。”

裴玉柏深呼吸：“那你告诉我，怎麽就和你没关系了？”

【没关系，没个屁的关系！桩桩件件，哪件事和你没关系！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干也干过了，到头来却跟我说，和你没关系？】

江耀缄默，注视这个面色平静，内心暴躁的男人，迟疑自己该不该趁热打铁，一刀两断。

只是到那时，他……会哭吗？

江耀看向男人的双眸，不确定此刻眼尾的红是被他气出来的，是还即将要哭的征兆。

抛开在特殊场景産生的朦胧水雾，江耀从未见他哭过，就算是一个星期前也只是微微红了眼眶，并没有看见眼泪滑落。

裴玉柏摘下眼镜，按压眉心，重新把眼镜戴回去，面无表情的开口：“我肚子饿了，一天没吃东西了。”

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就算当个蠢死鬼，也不会当饿死鬼。

江耀明知道他在说谎，却不知怎麽的，等走到门边，他却停了下来，然后侧身站着，等着里面的男人一起出来。

下一秒，就又听到男人在心里轻哼。

【算你还有良心，不然你就等着完蛋吧。】

因为是第一次上门“见家长”，裴玉柏除了从店里拿了一束花，还在路上买了其他的伴手礼。

虽然如愿以偿了，但他却是全程板着脸，这一路上也没说过话，包括心里。

江耀骨子里就是个喜静的人，但不知道怎麽，莫名有种不习惯男人从里到外的安静。

也让他不得不再次警惕“习惯”二字背后带来的隐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