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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江耀顿了顿，“想说什麽就说什麽。”

裴玉柏有一瞬的迷茫：“为什麽这麽说？”

“有些话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如果是在之前，江耀肯定不会说这句话，因为显得太过暧昧，但如今既然没办法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又重新搅合在一起了，江耀也就不需要顾忌了。

裴玉柏不知想了什麽，白皙的面容霎时浮上羞粉：“我一直都是有话直说。”起码明面上是这样。

江耀点破：“你喝醉的时候呢？”

他不用说出读心的事情，就能有理有据的证明这一点。

“那是酒后胡言乱语。”裴玉柏想起那段还存在手机里的视频，心里羞到想夺门而出，嘴上依旧逞强，坚决不承认自己还有放蕩的一面。

而且，那也只是冰山一角，更蕩的裴玉柏也只敢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为了抢占话语的主导权，裴玉柏反问：“那你呢？你有没有遵从自己的内心说话？”

“当然有。”江耀不假思索，很有底气。

裴玉柏暗中捏捏手心给自己打气，又上前一步：“那你喜不喜欢我？听到这个问题，你内心的第一反应是什麽？你实话实说。”

江耀没有闪躲，坦然的对上男人投来的目光，问：“什麽是喜欢？”

这个问题，他曾问过江止涛，最后话题绕到了葛欣怡身上，或许他应该问问当事人，才能听到相对正确的回答。

毕竟，是裴玉柏要他去喜欢他。

那麽对这个男人来说，怎麽才是喜欢他？

看着江耀眼底的清澈，没有任何戏弄之意，似乎真的对这个问题带有不解。

裴玉柏想到了最后一次进山，子婴和他说的话。

——“他不懂，你不动。”

那时候裴玉柏并非不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不认可。

裴玉柏觉得江耀怎麽可能会不懂？

这个人那麽聪明，做什麽都游刃有余，特别是在哄他这方面上，这个人明明什麽都懂，只是不愿意对他毫无保留。

同样，裴玉柏觉得自己怎麽就“不动”了？

自己一直都很主动，不管是提出包养，还是结婚的人都是自己，每次想他的时候，自己都会说，只是不会那麽直白，每次都是让江耀去懂了，然后按照协议要求让他给自己想要的。

前者，裴玉柏有些不确定了，后者，裴玉柏恍惚察觉到了一些他从未在意过的事情。

他确实对江耀够主动的，但是这种主动是主动强迫江耀对他主动，总是充满了弯弯绕绕。

不纯粹的开始，不纯粹的过程，又怎麽得到一个他想要的纯粹结果？

薄薄的镜片下，男人垂下了眼帘，睫毛在下眼睑处的浅淡阴影，似乎也在跟着睫毛而轻轻颤颤。

两个呼吸之后，裴玉柏才给出自己的答案。

“喜欢，就是那个人会占满你的大脑，他在你身边的时候只觉得安心，只时刻想要亲近他，他不在你身边，就会发了疯的想他，想他的一切，好的坏的，都让你念念不忘……”

他说着，目光盯着江耀，在给他一个具体答案的同时，说的何尝又不是他对他的感情？

“你明知道他有很多毛病，明知道他没那麽喜欢你，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想去靠近。”

“你想逃离他，忍了一年又一年，随着时间的消逝，那些感情也渐渐放下，直到再也掀不起你的任何波澜，可再一次见到他的瞬间，你才发现所谓的放下，从来都是自欺欺人。”

“哪怕是一个眼神，也足以让你彻底溃不成军，缴械投降。”

“你想告诉他你所有的想法，却又怕告诉他这一切，害怕看到他的波澜不惊和无动于衷。”

江耀听着，忽然出声：“或许，你以为的喜欢，只不过是心理上的习惯，你长期吃辣，所以习惯了吃辣，我长期吃糖，所以习惯了吃糖，如果突然不吃了，也不是什麽难以接受的事情，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戒断期，习惯了不吃辣，不吃糖，就不会吃了。”

这些话没让裴玉柏生气，继续平静的给出自己的见解。

“习惯，是习惯了他在你身边，喜欢，是想要他在你身边，习惯，是即便你想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什麽都不会做，而喜欢，是哪怕只有那麽一秒想他，也会义无反顾的披荆斩棘，用力奔向他的身边。”

“江耀，在回来的那段日子，在你决定放下的那一刻，想到我们再无交集的那一刻，你有没有那麽一点点的犹豫和害怕？”

“害怕一旦成真，有些事情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