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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乌云密布的天幕又打了一个响雷,江耀皱眉,把眼前人扯了过来,抱住他的时候,伞也顺势丢在了地上。

回到花店,裴玉柏看着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也吃了退烧药,因为药效而沉沉睡过去的男生。

为了让江耀舒服点,裴玉柏还特意去药店买了两盒退烧贴,在他额头,侧颈,腋下都贴上。

裴玉柏一直守在床边,在他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隐约听到了江耀似乎在和自己说话。

等裴玉柏清醒过来,才发现江耀是在说梦话。

或许是出于退烧阶段,江耀浑身都在冒汗,额头更是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隐入被脑袋压得塌陷的枕头。

他显然十分的不舒服,眉头紧皱,脸上明明通红,却还是给人一种苍白脆弱的矛盾感。

裴玉柏正在努力辨认他在说什麽。

好像在说“哥哥?”

江耀有哥哥吗?当年他查到的资料里面,显示江止涛和葛欣怡只有他这麽一个孩子。

“一嗯哥哥……一嗯……”

裴玉柏努力听了好久,才终于确定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应该是“伊恩哥哥”。

伊恩,听起来就是外国人的音译名字。

“葛欣怡,葛欣怡……”

这次裴玉柏终于在第一时间分辨出这是江耀亲生母亲的名字。

“葛欣怡……葛欣怡……我讨厌你……”

因为生病而嘶哑的声音,让裴玉柏听出了些许的委屈。

显然烧糊涂的江耀,正将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像极了在偷偷委屈抹眼泪的小孩,挂在睫毛上的晶莹,也不知是生病的汗水,还是委屈的泪水。

裴玉柏不知道他梦到了什麽,但这副模样足以让他心疼了。

他见过江耀的各种样子,却唯独没见到过他如此的易碎。

在那些数不清的过往里,江耀可以是小混蛋,是小可爱,是小迷糊,是小财迷,却从来没有一天是个小可怜。

“骗子、骗子……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发出的声音嘶哑而细碎,让裴玉柏连忙伸出手握住他,一心想告诉他:“我一直都在,江耀,我一直都在,只要你回头,你就会发现我一直都在。”

或许是他的声音吵到了他,裴玉柏看见江耀挣扎着掀开眼皮,向这边看过来,像是在确定谁在和他说话。

江耀从喉咙里含糊的说了一句裴玉柏分辨不出的话,眼皮往下一沉,再次睡了过去。

吃了药,发了汗,温度终于从40℃逐渐降了下来,江耀醒来的时候还处于低烧状态,脑袋也不怎麽清醒,他坐起来,先是环视了一圈,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

他揉着不仅发沉,还泛着丝丝疼意的脑袋,听到有人过来,想说话,等张开嗓子才发现嗓子疼,挤出一点声响嗓子就撕扯得厉害,还有无法忽视的异物感。

这些症状都在告诉他,他病得不轻。

“喝水。”裴玉柏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润润嗓子。

江耀接过水,温水划过喉管,说不上来的难受。

他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没睡好的男人,又低头看着在杯中晃蕩的水纹。

江耀不是没有生过病,只是很少在别人面前生过病,更具体点,他没在裴玉柏面前生过病。

“怎麽了?”裴玉柏以为他又起热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江耀没起来之前他特意用温度枪测了一下,确实降温了,不过既然醒了,还得用传统的水银温度计再测一遍,比较準确。

他示意江耀擡手,把温度计放到江耀的腋下,像哄孩子一样:“夹着别乱动,不然测不準。”

江耀把喝完水的杯子递过去。

裴玉柏摸着他打湿过无数次的头发,冬天以来江耀就没有把头发剪短过,只是简单的修过形,所以眼下的头发已经比刚开始的短寸长了不少,也让他多了几分柔和。

这麽一看,和江止涛还真有些像。

裴玉柏也没问他是不是做了噩梦,说起了头发:“把头发留长吧,你留长发肯定好看。”

江耀觉得现在的长度对男生来说可以称得上长了,再养一段时间都能在脑后扎个小揪揪了。

“跟我一样长,好不好?”裴玉柏摸着他的发梢,指腹擦过,痒痒酥酥,脑子不由勾勒出一幅画面。

俊秀少年用发带束起高高的马尾,一身利落的劲装,随身带着一柄长剑,好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君。

莫名的,就觉得他会很适合这样的装扮。

江耀闷闷的蹦出一个字:“热。”冬天还好,夏天留长发肯定热。

“别急着下结论。”裴玉柏把手放在他唇上,似有似无的揉搓,“总有一天你会答应我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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