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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老余得出的结论是:不是底层硬件部分的问题,应该是控制系统发生了故障。
在这次故障前,这台机器用起来极其简便:只要在一个液晶屏幕上按照提示操作就够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种精密的、用旧纪年的代码写出来的操作系统,一旦发生问题,老余他们根本束手无策。
淩鹿来到煤场的时候,这台机器就一动不动地趴在黑洞洞的巷道里,原本涂成黄色的外表早已斑驳不堪,像是一块毫无生气的废铁。
淩鹿看到这台“废铁”时,不禁在心里轻轻说了一声:呀,你伤得好严重……
严重到根本就无法再继续工作的程度了。
不过,还活着。
和医疗舱不一样,这台机器还活着。
确定了机器“还活着”,淩鹿便绕着它转了两圈,借着手电筒的光将这位病患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先是同把脉一般,在机器外壳上按来按去,接着又掏出随身带着的“机械故障听诊器”,开始听音。
若是在以前,老余和陶杨看到淩鹿这样的工作方式,估计会嗤之以鼻,说不定还会评论一句“哪有人这麽修机器的?”“一看就是在装神弄鬼”。
但现在,两人哪里还会多说一句话,全都老老实实立在旁边,连呼吸声都控制得低低的,全神贯注地看着淩鹿听诊问脉。
这麽“望闻问切”一番后,淩鹿心里已然有一个大概了。
嗯……除了硬件层面的老化以外,最严重的问题果然是在底层操作系统啊……
就像之前的小水壶一样。
淩鹿自然可以像修複小水壶那样,在它现有的程序上面做些升级改动,很快就能让机器重新运转起来。
但这麽做会有两个个弊端:
其一,是改动之后的操作系统,显示出来的图形界面估计其他人都会看不懂。
比如江婆婆和厉行洲就看不懂小水壶修複之后的界面,没办法直接对小水壶下指令了。
其二,一旦升级完成,后续老余他们想要再自行对这台采煤机做维护,就会更加无从下手了。
思来想去,淩鹿琢磨出了别的主意。
他转过身,诚恳又认真地说道:“这台机器的系统,的确坏了。”
“我能修——”
老余和陶杨的眼睛都亮了。
“不过,我修好之后,可能……你们会用不了。”
老余:……
陶杨:……
若不是这几天相处下来,这两人已经知道淩鹿是个多麽认真又多麽谦逊的天才机械师,这种时候多半要认为淩鹿是在故意寻他们开心了。
“所以,我想用一种新的办法。”淩鹿的声音不大,同往日一样软软糯糯,听上去却有种别样的说服力,“我们把以前的控制模块换掉,再重新给它配一套操作面板。”
“这套面板不会有这种液晶显示屏幕,不会有操作提示,也不会那麽简单好用。”
“嗯……我打算用最初级的开关、按键来替代原有的指令下达界面,把它变成一台……一台用手柄和按键来操作的机器。”
老余跟大脑宕机了一样立在原地,过了大约半分钟,才勉强出声道:“可是……可是……它的控制中枢用了集成封装……就算强行拆开,又要怎麽和你说的‘操作面板’对接起来?”
这些旧纪年的机器,在造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会需要把整个控制模块从物理意义上的“换掉”,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的可供拆解部分。
淩鹿应道:“可以的。”
“只不过需要我们重新做一些小部件。”
他想了想,笑了起来:“嗯,我们这就回工作站吧,我来理一下基础结构,还有都需要什麽部件。”
“我估计,两到三天之后,这台机器就能重新动起来啦!”
说罢,淩鹿就兴沖沖地往巷道外跑去了。
剩下老余和陶杨震惊地互相望了一眼,带着“我是不是在做梦”的表情,打着手电也跟了出去。
在回城的路上,淩鹿坐在越野车的后座,往膝盖上搭了块板子,就这麽一笔一笔地开始画图了。
一回到工作站,淩鹿便将本子摊开在两人面前,一步一步地讲解起来。
这两位机械师,又一次露出了“居然还能这麽操作!”的表情。
老余是一边眼里冒光地听,一边不住拍大腿,直到大腿都拍痛了;而陶杨,则是全程一瞬不瞬地盯着淩鹿,根本没法将视线从少年脸上离开。
到了下午六点,几人已经将基本的结构理得差不多了。
原本淩鹿还想再理一下后续要用的零件,结果老余连连摆着手让他回家,说他答应了老谢,绝对不能让小鹿老师加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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