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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为“克制”的丝线,骤然绷断。
厉行洲一个翻身,以淩鹿完全意想不到的利落和力度,将少年压在了沙发上。
他对着少年的面孔,欺身向下、向下……
都到了这种时候,少年甚至都没有挣扎,没有躲避。他依然只是惶惑地睁大双眼,漂亮的深红色眼睛里满满都是担忧:先生,你怎麽了?
那样的无知,那样的坦然。
指挥官先生眼睛微眯,心里涌起各种说不清的情绪:渴求?自责?失落?
他不知道。
他只是板住少年的肩膀,轻而易举地将少年换了个姿势——
换成了少年最喜欢的,趴在沙发上的姿势。
这个改变完全出乎淩鹿的意料。
他不由低声“哎呀”了一下。
“为什麽要让你走?”他听见先生在问自己。
声音低哑暗沉,带着奇异的蛊惑,又似乎……带着悲伤?
淩鹿不禁抖了一下,回过头,有些费力地看向压着他的厉行洲:“先生,你……?”
他没有把话说完。
因为厉行洲俯身丨下丨探,几乎要将面孔和他的侧脸贴在一起。
出于本能,淩鹿觉得不对了。
很不对。
先生到底怎麽了?
他听见厉行洲哑着嗓子,像是在问话,又像是在自答:“为什麽?”
“因为我也只是人。”
“我不是什麽圣人,不是什麽机器。”
厉行洲左手钳住淩鹿的肩膀,右手一下抓住淩鹿的尾巴根——
和预想的一样,淩鹿的身体瞬间就软了下去,一点点的力度都没有了。
厉行洲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的右手微微一用力,便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无意识地蜷曲、反弓。
他能看见,淩鹿的耳朵,颈项,都如同滴入了红酒的清水一般,在被慢慢染红。
厉行洲几乎将嘴唇贴到了淩鹿的耳廓之上:
“淩鹿。”
“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淩鹿的身体似乎又抖了一下。
他回过头,眼角微红,眼里尽是无措:“我也喜欢你啊先生……”
“不是你的这种喜欢!”从不曾对淩鹿厉声吼过的指挥官先生,生生截断了他的话。
淩鹿:“……?”
厉行洲的呼吸,伴着他的话语,如夏日的暴雨般,带着热带着潮带着急,落在了淩鹿耳边:
“不是你的这种喜欢!”
“是想要弄髒你的喜欢。”
“是想要在你的皮肤上落下齿痕,是想要箍住你的手腕,是想在每一寸地方,里里外外都留下印记。”
“是想彻彻底底,让你成为我的,让你再也不能想其他的。”
“成为我的,只看我,只想我,露出只有我见过的表情,随着我的动作而哭喊……!”
“不是你所谓的,喜欢鲜花,喜欢绘本的那种喜欢!”
淩鹿呆住了。
他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厉行洲在说什麽?
他说,他喜欢我?
为什麽他的喜欢,和我以为我对他的喜欢,完全不一样?
是那种我不能理解的,“恋人之间的喜欢”,“想要一起睡觉的喜欢”吗?
可他所说的那些,和“睡觉”有什麽关系?
不过……
虽然不一样……
虽然是我所不明白的喜欢……
但是,如果是他,如果是厉行洲,是不是怎样都可以?
犄角也好,尾巴也好,皮肤也好,手腕也好,如果这麽做了,能让厉行洲不那麽难受,那就想要怎麽做都可以?
淩鹿的心髒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身体也抖得越发厉害。
他再次回过头,脑子里稀里糊涂的,像是撒娇,又像是纵容:
“先生,你、你……”
“我不知道……”
“如果能让你好受一些,我,我都可以——”
哪怕厉行洲要做的事,听上去会有些痛。
淩鹿抿了下唇,像是请求一般:“不过,你能不能,别让我太痛?”
留下印记什麽的,是要用牙齿吗?
淩鹿紧张地咬住了嘴唇。
厉行洲纹丝不动地盯着他,望着他,连眼皮都不曾动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
厉行洲终于缓缓直起身,怅然一笑,低语道:“我不可以。”
淩鹿:“……?”
厉行洲支撑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体竟是摇晃了几下。
淩鹿吓得想要赶紧扶住他,却又被厉行洲一个手势给挡了回来。
“我不可以。”
厉行洲说。
“我不可以,因为……”
“因为你根本不理解,不理解这些行为的意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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