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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祁惊玉才垂目看向手机，轻点了暂停键，只似无事发生。

“这两句，还有这一段bridge给你，hook合唱就不动了，下一段…”他拿起笔在纸上圈画，却频繁擡眼来看。

方愉辰并不觉得那样的眼神有什麽令人不适，因为祁惊玉漆黑通透的眸子里，并没任何冒犯之意。

而且，他能从那双眼睛里察觉到各种直白的情绪，毫不掩饰。

太长时间，方愉辰都要心思缜密地察言观色，与人交流时不断揣测弦外之音。

祁惊玉这种坦蕩的情绪，竟然让他有些如释重负，觉得分外可贵。

手机里的音乐循环播放着，祁惊玉一直在打着节奏跟着哼唱，在可以分配的节点做标记。

他的声音很有力量，富有些许金属感，到了高音区能隐隐听出蕴含其中的爆发力。

不知是因为环绕在周围的伴奏声，还是因为面前人的歌声，方愉辰慢慢沉浸在了音乐里，神思随着每句歌词飘蕩，甚至忘记了思考祁惊玉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

渐渐地，他也忍不住哼唱和声，清透的高音如同流水包裹一般，完美贴合着主旋律，转音干净利落。

在和声响起的同时，祁惊玉意外地擡头，甚至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播放器，来分辨这漂亮的和声是来自哪里。

当他确定是方愉辰开口在唱的时候，眼中多了些不可思议和光彩。

即兴和声能到这水平，是需要无数练习打磨的。

两人对视着，方愉辰凭借音乐经验开始主导节奏，引领着祁惊玉的声音做出更完美的配合。

他们的声音贴合交融，有着独一无二的风格，直到方愉辰打下最后一个节拍，声音徐徐收尾，很完美的配合。

直到四周归于安静，祁惊玉还意犹未尽地与人对视，思考着刚才自己是怎样在那引领下，行云流水地唱了转音。

“这段就这样定了吧，我给你和声。”方愉辰很满意这次合作。

“好。”祁惊玉并不推辞，毕竟这刚才的配合太惊豔了，没理由拒绝。

他认可地点点头，语气中有毫不掩饰的赞赏：“你唱得很好听。”

方愉辰被后半句逗得一笑，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这种打直球夸奖的人了，于是也很真诚地道谢：“多谢，你也很厉害。”

“你练习多久了？”祁惊玉好奇地看过来。

方愉辰偏开眼神思索着应该如何回答：“嗯..练习三年，出道四年了。”

这个回答显然超出祁惊玉的意料，他一直认为跟他一起上节目的，应该也是个练习生。

“那..”他刚要开口询问，练习室的门被推开了。

阿布攥着手机回到了练习室里，打断了他们对于练习时间这个问题的探讨。

公司答应了按照祁惊玉的想法分配歌词，这是阿布带来的消息。

这个改变对于方愉辰来说，绝对是意外之喜。他也要在对舞台负责的基础之上，多了一份期待，以及对祁惊玉的感谢。

......

两个人一边敲定细节一边练习，等最终稿子成型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窗外暮色降临。

“最终就按照这个来，您看看。”祁惊玉说着，像在交接工作。

阿布略有防备地擡眼，快速收拾东西，好似想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生怕晚一步又听到祁惊玉的什麽话。

他边往门外走着边回应着：“好好！今天听得差不多了，回头给你俩一个导唱版。然后过两天进棚录制，具体时间再说......”

隔音的木门把最后一个字挡在了外面，方愉辰看着落荒而逃的人，将手指抵在唇上假装咳嗽笑了两声。

......

九月下旬的晚上，微风清凉。

方愉辰拒绝了祁惊玉的晚饭邀请，与人交换微信后踏上了回家的路。只不过分别的时候，祁惊玉眼中似乎有些不舍和遗憾。

橘黄的路灯下，他背了个小小的斜挎包漫步，一身清爽的装束像极了刚下晚课的男大学生。

手机震动两下，界面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祁惊玉：你这几天在公司吗？]

方愉辰读过信息，敲打键盘回複:[不在，有什麽事吗？]

他今天刚结束了一个周期的舞蹈训练，后几天没打算再去练习室练舞了，只等通知进棚录音。

[祁惊玉：如果在公司可以随时找我，我请你吃饭。]

方愉辰悠閑地走在人行步道上，轻轻踢开脚下的落叶，看到这条消息，不禁扬起嘴角一笑。

还真是执着，也不知道打得什麽算盘。大抵还是想熟络一下吧，他揣测着回複道：“好，有时间见。”

回複完这条消息，方愉辰就收了手机，朝着不远处共享单车的停放处走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