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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像是他们重逢后一起去北京在酒店餐厅碰上,向秦楚同事自我介绍时游亦航脱口而出的“灏天的朋友”。

更像是他们去东京的音乐节,游亦航到底也是因为不肯丢下唯一时间最没谱的秦灏天,才非要给他们把一大兜子自己根本吃不了的,其实是秦灏天最爱吃的夜宵从遥远的地方送到酒店——甚至那串儿到场的时候都还是热乎的。

以及也是到了后来秦灏远才反应过来的,游亦航当时在日本把自己过成那个鬼样子,到底最后是因为谁,才“长回来的”啊?游亦航自己当时不是也直接跟他说了麽,“已经跟灏天保证过的”。秦灏远前一天那样发脾气有什麽用?而后来秦灏天又说了什麽?只不过是轻轻撞了他一下,说了句“你自己真得注意了啊”罢了。

秦灏天之于游亦航,大概就是那个不管他自己愿不愿意承认,他都会永远本能的在任何随便别人说点什麽相关、抑或看见什麽相关就会第一个想起的,永远都会是他不放弃的“朋友”的,永远不可能丢下不管的,永远认真对待对方任何一句话的,全世界最特殊的人。

到底谁是谁的“心肝之间”啊。

他怎麽就一直没有注意到呢?有太多太多他秦灏远要花那麽大力气甚至都没能真正意义上做到的事情,有人明明就根本可以“毫不费力”啊。

在过往的那些年里,也明明有那麽多那麽多细节,有那些游亦航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但却身体本能一直在做出的行为,全是预兆,全是暗示,秦灏远早该想到的,他早该看明白的。

但他没有,他一秒都没有往那方面想过。他这是不是能算得上是典型的“被爱蒙蔽了双眼”?他一个连帮别人随便看两眼文件都看的细心的人,为什麽到了自己身上,就变成了什麽也看不清?

那干脆就永远也不要让他看见好了,让他直接就目盲的彻底好了。为什麽到最后还要让他一点不差,一个不漏的全部都“看见”了?

多荒唐啊,多可笑啊。

清醒真是个无用又痛苦的东西。

他轻笑一声,转手拿起桌上的一瓶酒,看也不看,直接对瓶吹了起来。

身边的年轻同事们一下子高兴的欢呼起来,吹口哨的鼓掌的拍桌子的此起彼伏,毕竟领导“玩得起”这件事,是要比任何都令社畜打工人们开心来劲的事了。

不过在他们小秦总吹到第三瓶香槟的时候,同事们也终于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有外向胆大一点的想上前拦一拦劝一劝,手刚伸出去还没碰上瓶子呢,就被秦灏远一把拍掉。便也再没人敢过去了。

“小秦总喝多了吧……”销售总监和总经理凑一块儿,满脸担忧的嘀咕。

总经理眉头都快打成结了:“不行,不能让小秦总这麽喝下去。”

“可是我们现在谁都近不了他的身啊……”销售总监叹口气,“也是真没想到小秦总喝多了是这样…… 该怎麽办呢?”

总经理想了一下,当机立断:“我去给舒总打个电话。”

秦灏远又一次的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瓶酒,又一次的在夜店迷幻的灯光与震耳欲聋的电音声里,感觉自己被血液里流淌着的酒精踩着加速器送上遥远又柔软的云端。

一切好像都是昨日重现一般——只是,和六年前不一样了,早就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已经没有哥哥们会来带他回家了,一个也没有了。

他在茫茫人海的汹涌嘈杂声中闭上了眼。不想看见,什麽都不想看见。不要看见,什麽都不要看见。

他不想在这里了。四周明明是曾经最能安抚他的人声鼎沸,是他最需要的热闹。可是为什麽此时此刻他却只觉得吵。

那每个音符,每缕人声,每束分贝,好像都在他耳边嘶吼着三个字:你活该。

太吵了,太吵了。让他离开这里吧,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

突然,他的耳畔响起了一个声音,唤的是他的名字:“秦灏远。”

这是个熟悉的,他好像还隐隐有些向往的声音。于是他下意识的努力睁开眼,纷繁的射灯与光斑在他的视线里晃出无数淩乱斑斓又诡谲迷幻的色彩,摇动着,旋转着,晕眩着,氤氲着,模糊着。

而在那疯狂流动着的色彩背后,是一张他完全没想过会出现在这里的,比这满世界的纷乱颜色还要豔丽夺目的脸。

那一刻秦灏远的脑海中只有四个字:繁花若梦。

他喃喃道:“你来了。”

那人走近两步,停在他面前不过数十公分的地方,看着他:“我是谁。”

秦灏远笑一下,开口声音很轻,但并无半分犹豫:“Shane……”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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