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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灏远不可遏制的想到了上午在秦灏天办公室门口,听到秦灏然问的那个,游亦航也表示“无法回答”的,“不合理”的问题:如果说路为暄“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耍着“心机”和“手段”,费尽心思的想要接近秦灏远,那他明明都已经从上一段婚姻中得到几乎所有耀眼的“身外之物”了,却还要沖着秦灏远这麽做,是为了什麽?
人的记忆,有时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等到30岁往后,都不说童年时记忆总是模糊了,哪怕是想起少年时代,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不会像是完整的数列一样,一个一个逻辑清晰的按顺序串联着排列着。虽不至于完全想不起来,但也总是“蒙太奇”一般,是一个个片段的画面,东一个西一个,七零八落的散在脑海里。
不去刻意回想的话,它们大概就会一直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像那休眠了的火山,沉睡着。
不过,有时也只需要一个小口——就像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样,只要打开了那一个小口,所有后面被挡住的东西,就会山洪暴发一般,苏醒着,喷薄着,迅速的涌出来。
比如此刻,看着这在宁城也算是难得的冬夜飘雪,听着那钢琴曲,秦灏远就瞬间想起了记忆中似曾相识场景的一些画面。
那也是一个冬日的雪夜,他彼时还是初二,那段时间他正在忙着给即将毕业出国的游亦航準备“告别礼物”,潜心创作着那“几个瞬间组成美好一天”的曲子们,虽然当时只是有了点“初成型”的想法,算是刚刚开头,不过他也素来不会放过自己脑子里闪现的任何一个灵感,于是便总会在乐团排练结束后,再在琴房里多呆一会儿。
宁城冬天的夜晚总是会来临的早一些,那天他又是“创作”到最后一个离开艺术楼,走出校门时接到司机打来的电话——因为雪比较大,路况有些複杂,过来的路上堵住了,可能得麻烦秦三少等一等。
他应声“好”,又叮嘱了句司机“慢点开我不着急”,反正也没别的事,他就往学校的后街走过去,想随便找家便利店之类的躲一躲雪。
路过一条巷子时,他听见身侧传来一些听起来似乎不甚愉快的声音,下意识的往旁边瞥了一下。
黑灯瞎火的小巷子里有几个人,看着年纪都挺小的,穿着他们宁中附小的校服。
秦灏远看了一眼就停住了脚步——几个身材在小学生中相对算高大的把另一个个子比较小的围住,那个小的靠着墙坐在地上,身上的校服已经满是雪水的泥泞,为首的那个一只脚还踩在他身上。
很明显这是在欺负人,秦灏远皱了眉,出了声:“你们在干什麽?”
站着的那几个闻声转头看过来,其中一个似是很不耐烦的喊了句“你谁啊,关你什麽事。”
秦灏远走近两步,他到底已经是个初中生,个头虽和他那几个高中生哥哥没法比,比比小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秦灏远。”他很平静的回答之前“你谁啊”的问题,眼睛看着那几个,“你们在欺负同学麽?”
他根本不用再多说第二句话,也不需要有什麽其他的动作——那几个小学生一听见“秦灏远”三个字,立马表情就变了。
毕竟他们秦家几个,全宁城都算得上闻名,更不要提和宁中“一脉相承”的附小了。
“秦……三少?”其中一个犹疑着问。
秦灏远笑一下:“你好。”
“靠。”为首的那个低低骂一声,飞快的撤了脚,一把拽过身边的同学,满脸烦躁,“走走走,赶紧走,碰上菩萨了这是。”
秦灏远心下是很想笑,不过他还是记着自己面儿上要摆点“秦三少”的架子,又喊住了那几个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小学生:“你们等等。”
“干嘛啊三少爷。惹不起你我们走还不行吗?”领头的十分不情不愿但又无可奈何的转过身。
秦灏远看着他们:“欺负同学,没下次了。”他顿一顿补一句,“附小的是吧,你们几个的脸我记住了。”
“哎,知道了!”对方丢下一句,迅速跑了。
看着小学生们飞奔而去的背影,秦灏远忍了很久的笑终于浮出来,他转头看着一边一直靠坐在墙角的男孩,伸出了手:“能起来吗?地上髒,先站起来吧。”
男孩似是犹豫了一下,也还是握住了他的手,借着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掌心相触的一瞬,秦灏远感觉到他的手冰凉。大概是因为这雪天的缘故,秦灏远想。
他目光落到一旁陷在雪泥里的书包,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自己当年小学生时期,被同学们丢到泥泞的护城河滩上的那个。于是他立刻蹲下身将书包捡起,用力的用手擦着那上面的污泥,擦了一会儿又像想起什麽似的,回身从自己包里拿出湿巾开始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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