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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她能预判到她的座位,故意坐在她正对面。
她哪里有那麽大的神通。
她唯一的故意,就是知道她每次会去哪个展子,她只想远远地看看她。
就连这样也不可以吗……
就连这样,也是越界吗……
原本就食不知味的饭菜,叶榆昔此刻更是尝出了苦涩的味道。
她缓缓放下筷子,身子向后挪了几分,她突然就生出一个念头:她以后再也不想出现在钟忆面前。
37.月圆
蕊蕊见叶榆昔突然不吃了,关心地问道:“你怎麽不吃啦?先吃饭啊,待会儿再玩手机。”
叶榆昔抿了抿嘴,挤出一丝笑容:“我饱了,本来就不太饿。”
“啊?你才吃了几口啊就饱了?”蕊蕊惊讶,心想她这也太小鸟胃了。
叶榆昔拿着手机划来划去,可她根本不知道该干什麽,低垂着头,余光触及到钟忆,她忽然想,这个坐在她面前的人,她亲过,抱过,跟她认识得比这里的任何人都要早,可是为什麽,现在她们却成了这张桌子上最陌生的人。
她知道,是她,是她自己导致的,她现在不过是在承担后果,付出代价,怨不了任何人。
她想,如果她当初没有表白,或许钟忆对她和越越是一样的,她也可以像越越一样,被钟忆默许着,自然而然地在她身旁坐下,跟她谈笑,和她一起吃饭。
曾经的种种,一幕幕都像一条条相机胶卷,在她眼前来回流转。
她觉得她们之间好有缘分,这个世界上两个人相遇的概率是0.00478%,更何况她喜欢上了她,更何况发生了这一切,又该是多麽小多麽小的几率,该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
我们不是敞亮的朋友,也不是干净的恋人,更不是纯粹的陌生人。
那我们究竟是什麽?
她很想擡起头旁若无人地问问她:“你不觉得吗?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吗?”
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碰巧的事,一次两次三次,如果都无法用科学解释,那就叫缘分。
既然这麽有缘分,那我们之间,不能就这样算了。
那是临近绝望和放弃前,最后一丝回光返照的不甘与挣扎。
她很想理直气壮地质问她:“你把我掰弯了,你不负责吗?”
她曾无数次迫切地想告诉她,想光明正大地站在她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告诉她:“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每一天。”
不管旁边有没有人,不管别人会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不管别人会不会把她当成疯子。
还有很多很多很多的她想。
想得太过专注,以至于秋鱼鱼喊她她都没反应过来。
“小昔喝吗?”秋鱼鱼擡头望向叶榆昔。
“嗯,啊?”别人跟她讲话,她必须得擡头回应。
这是她今天吃饭第一次擡头。
“你喝奶茶吗?”秋鱼鱼又问道。
叶榆昔擡头势必会扫过钟忆,她虽看着秋鱼鱼,但所有神经都被一旁的钟忆牵动着,崩成了一根紧紧的弦,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她满脸茫然,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嗯,哦,喝。”说完又赶忙低下头去,仿佛多看一眼就有什麽东西会灼伤她的眼睛。
她声音太小太模糊,以至于秋鱼鱼都没听清,看她那副样子,还以为她不喝。
后来奶茶到了,少了她一杯,她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荒唐,反而是秋鱼鱼向她道歉,责怪自己没听清。
她忽然就笑了,连忙说没关系,明明是她自己的问题。
那根弦没断,但松了。她整个人向椅背靠去,积累已久的疲倦从骨缝里慢慢渗出来,她忽然感觉好累好累,仿佛无数个日日夜夜都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这顿饭,十几道菜,没吃几口,别人跟她说话她也心不在焉,这一整天,她都在干什麽?
一直迷失在对钟忆的幻想里。
半年了,一直都沉沦在其中,一直都在自己折磨自己。
就像戒毒所里求生求死,无药可救,形容枯槁,面目可憎的毒犯。
霎那间,一股前所未有的自厌情绪沖出胸腔,快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淹没。
她好厌恶这样的自己。
她忽然就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好没意思,什麽漫展,什麽委托,什麽好看的人,都没了意思。
连带着钟忆,都没了意思。
她只剩疲惫。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这时秋鱼鱼举起手机,按下录视频的键,将所有人都纳入了镜头里,嗓音响亮:“今天是中秋节,这是属于我们二次元自己的团圆饭,来来来,大家比个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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