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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看着他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髒被锯齿彻底锯出了血,浓浓的疼痛感自心髒蔓延到四肢。他攥了攥手指。“你......”张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

陈软跳下高脚椅,“我该走了,后会无期。”

等流云交代好酒保,拿上头盔追出去的时候,陈软已经坐上出租车走远了。

流云小跑着跟上去,勉强看到车屁股后面车牌模糊的几个数字。他跑到停车位,快速戴上头盔,跨上机车,轰开油门就追了出去。

一路追下去,流云穿梭在急速飞驰的车流中,看着找着,却怎麽也找不到相似的数字。

车速越来越快,心也跟着越来越焦躁。他最后那句“后会无期”到底是什麽意思?流云心里涌出强烈的不安感。

滴滴滴——

随着一道白光闪过,尖锐的汽车鸣笛声刺过耳膜,流云下意思猛捏手剎。

刺啦——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流云和机车一起侧翻在了马路边,车带着人随着惯性滑行了十几米远。

等流云熬过摔倒撞击的疼感,感受了一下身体四肢的状态,还好没有断肢骨折。他慢慢爬起来,看着一片狼藉的车盖碎片,狠狠捶打了一下地面。嘴里啐了一口,奶奶的,再也没可能追到那辆出租车了。

陈软打车回到殡仪馆。重新回到那个走廊,坐在那把椅子上。看着停尸房那扇漆黑冰冷的铁门,他要坐在这里陪奶奶最后一程。等天亮了,奶奶就会被拉去火化,变成一捧黑灰。

奶奶还能说话的时候告诉过他,等自己死后,让陈软将她的遗体火化掉,骨灰撒进河流或者湖泊里。她不要回老家,也不要被埋葬。只想飘飘洒洒、自由自在的离开人世间。

陈软抱着骨灰坐在江边,迎面吹来腥涩的风。带着江水浑浊的热气。稀稀拉拉的几只载货大船,摇蕩在翻滚的波浪里,孤单又渺小。

陈软擡头,八九点钟的太阳已经热的晃眼。他闭上眼,被刺疼的眼球自动分泌出鹹涩的眼泪。

“奶奶,对不起啊!我应该带你去大海边的。那里应该有清澈的海水,美丽的珊瑚石焦;还应该有碧蓝的天空,漫天闪烁的繁星......但是,但是我真的太累了,走不动了。奶奶,只能委屈您......”

说不到此处,陈软已经泣不成声,由起先的小声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

“奶奶……对不起……对不起……”

流云忍着伤痛,沿着大街小巷找了一夜。甚至病急乱投医,拉着扫地的环卫工阿姨不放,非要她说出人伤心后可能去散心的地方。阿姨无奈硬着头皮报了几个公园名,让他去窜窜,碰碰运气。

流云来来回回,跑遍了雨城的公园街角,终是没有找到陈软的影子。

最后天亮了,油也用尽了,机车死机在了江边。他也彻底死心,躺在了江边的长椅上。

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就被呜呜咽咽、凄凄惨惨的哭声闹醒。一晚上的火气没出发,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眼都没睁开就破口大骂,“我艹你八辈子祖宗,大清早的江边鬼哭狼嚎,哭死人呢……”

话还没说话,睁开眼,想跑过去给对方一个无影脚。结果定睛一看。一个男生背对着,手里抱着一个黑盒子,边哭喊着“对不起”边往江里走。翻涌的黄色浪花已经淹没到腹部,男生却毫无知觉,继续往前走着。

流云嘴里“艹”了一句,顾不上身上结痂的伤口,快速的奔跑着脱掉体恤,甩掉鞋子,扑进了江里。

流云狗爬鸭游,使出浑身解数,在江水即将吞噬陈软头顶的时候,薅住了他的头发。

陈软口鼻进水,无法呼吸,本能的挣扎着,胡乱踢踹着流云。甚至有几脚踹在了不可描述的地方。

流云本来就有火,这下更暴躁了。一顿操作猛如虎,擡手往对方的后脖颈一劈,把陈软劈老实了。然后继续薅着他的头发生拉硬拽,将人拖出了江面,露出了头。甚至报複性的拽着他的头发不放,一路游到了岸边。

随手将人往岸上一扔,自己瘫在地上大喘气。

陈软即使溺水,被劈晕倒,双手任是死死的抱着奶奶的骨灰盒。

流云气喘匀了,才回过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看到他死命抱着盒子,也是真的佩服。都这样了,还能抱的住,真是个人才。

他爬起来,準备检查一下人死了没有。伸出手指,嫌弃的扒开糊在脸上的头发,看到男生惨白、清瘦的面容后,流云傻眼了。

他张大了嘴巴,磕磕巴巴,牙齿差点咬到舌头,“陈——软!”

还真是天意弄人,怎麽找都找不到,却在这里碰到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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