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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左等右等,身子都要僵硬了,愣是没等来一句话。
屋里静的出奇,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老爷子感觉自己已经绷成了一根棍,他细微的动了动,碾碎的薯片渣发出脆脆的声响,吓得他立马不敢动了。
要是被老东西发现自己偷吃零食,还不被笑话死。
又过了半晌,依然没有任何只言片语,老爷子心道:怎麽不憋死你呢?
他是实在憋不住了,再僵下去恐怕后背都要长毛,擡手甩开被子,一猛子爬起来,“站在后面半天不喘气,你是死的吗?”
骂起人来中气十足,哪有刚刚气若游丝的样子。
老爷子话说出口又意识到自己说重了,掩饰性的咳嗽一声,真是被气昏了头。
管家就等他口出恶言呢,正中下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眼神哀伤的看着老爷子,仿佛是被刚刚的话伤到了,“粥的温度刚好,吃吧,我先出去了。”
老爷子一愣,被他受伤的模样震惊了一下,看着他转身,步履蹒跚往门口走的落寞样子,又看看餐桌上的热粥小菜,一股内疚窜上心头,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那个,你等一下,咳咳......我刚刚是被你盯的烦了,说话有点重,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管家转身,眼神哀怨,“那是哪个意思?”
丝滑的速度
“我......”老爷子能言善辩擅长堵人的嘴,忽然有点磕绊。明明白白咒人去死的话,怎麽解释都是多余。
亲手递上来的把柄,岂有不抓之理?难得见到他吃瘪,管家乘胜追击,“你说的是实话,已经这麽老了,说不定哪天就眼一闭腿一蹬死翘翘了,到那时便不会烦你了。”
“你还有完没完?我都说了不是那个意思,你咋得理不饶人?”
老爷子没想到一向体贴知进退的管家居然接二连三的刺挠他,立马着急上火拍床而起。
管家见他吹胡子瞪眼,一副要打人的架势,眉眼一耷拉,双手往腹部一塔,站着不动也不说话了,俨然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老爷子一腔怒火堵在胸口,对着怂头搭脑的人根本发不出来,他揪紧床单,强行将怒火压下去,“说话!”
“要我说什麽呢?上次你都说了让我滚,我还自己跑来你屋,汗......”给你送饭,被你骂,我图什麽?为了风儿的幸福,他也是很拼了。
老爷子被他这话噎的差点一口老血呕死自己,他闭眼缓了半天,这辈子真是造了不少孽,身边的人都是来讨债的。
往事涌上心头,多数都是不堪回首。除了事业,亲情、爱情他都弄的一塌糊涂。转头看着床头柜上那张模糊的照片,他垂首陷入沉思。
这些天他不是没有反思自己,夫人的死是他一辈子的噩梦,一直到死他都不会原谅自己,这是他要背负一辈子的罪孽。
他心里明白,所有人都怨他,恨他,他因这恨一直活到现在,撑着城家走到今日。
夫人离去的时候,他也想过一死了之,但是最终放弃了,死是件很容易的事,背负罪孽活着才是最残忍的惩罚。
很多人都说,自从夫人死后他就变了,变得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且掌控欲极强,对城家每个人都尽情所能的严酷、苛责,包括他自己。
他醉心事业,追名逐利,一心只想着把城渊做大做强,不再关心事业意外的任何事情。
时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错过了很多东西,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也老了。年轻的时候害死了爱人,老了又丢了亲人。
他努力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虽然家缠万贯,受人敬仰,却没人真正喜欢他。
他长叹一口气,可能真的是他做错了!
他眼睛盯着被子,却没有在看被子,而是看着虚空的某处,半晌,他缓缓开口,“你跟了我这麽多年,最是知道我的性格,我固执了一辈子,到临了怕是也难改了。”
管家看他孤寂落寞的样子,终是于心不忍,什麽话都没说,拿起小桌板在床上撑好,将饭菜端到上面,把勺子递到他手边,“我知道你并非想要咒我,只是一时情急口不择言。”
老爷子缓过神,擡头看他,管家对他微微一笑,手擡了擡,示意他接勺子。
他接过勺子,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鹹淡适宜,清爽可口。一口粥下肚,堵住的气也顺了,整个人都舒缓过来。
管家见他吃的顺口,知道他的心情已经缓和,觉得今天的战斗差不多可以了,过犹不及,还得徐徐图之。
“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管家说完转身準备出屋,走到一半又回过头,“一把年纪了,那些小孩子的零食还是少吃为妙。”说着弯腰将可乐罐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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