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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离将秘密隐于心底。

那天夜里,郁离将丁敏缘哄睡着,去问景瑜关于修理厂的维修成本,却看见景瑜用夜里观星的理由在楼顶拥着白渐舒。

白渐舒闹得欢腾也睡得极快。

然后,景瑜吻了上去。

从那天开始,郁离开始做梦。

黑暗勾勒出她的腰肢,玫瑰在手心糜烂绽放,星河放肆倾泻而下,红肿的双眼被凛冽的风雪肆意击打,意识被刺痛逐渐剥离。

郁离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姐姐。

她顺着声音回头,看见丁敏缘悬溺在海里,她的瞳色是纯净的黑,通彻又明亮。

丁敏缘的眼神过于澄澈,像是被神明遗弃的孩子——郁离这样想了很多年。

她盯着郁离的时候永远炽热且纯真,让人看了都想不起任何城市的溃烂,海边的漩涡。

郁离就这样,没有任何理由,仅仅凭借那双炽热的眼睛,留下丁敏缘。

可没有人有义务收留一个溺海失忆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儿。

郁离同家中争吵一番后,带上所剩无几的零花钱牵着丁敏缘离开,列车缓缓入站,很少见到行人,她也不知道她们会落到何处。

但她就是这麽做了。

从此,二人相依为命。

沙滩倾斜的光影,海边无法存活的幼芽,世间万物的幼与纯,都让郁离在第一时间想起丁敏缘,以及同家人出游海边的那个下午。

那时她不顾一切地跳下游艇,抓住了那个悬溺的白皙手掌。

她亲手种下的花,也该亲手采撷。

这种感情是错误的,不该存在的,不被允许存在的——她知道,她也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

她和景瑜,都是世界的罪人。

视角:白渐舒

身为家里年纪最小的孩子,白渐舒虽然称不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长大,但从来都不用担心生活质量。

每月末尾她都要去镇上的邮局一趟,领回三个不同颜色的信封,分别对应三个姐姐寄给她的生活费。

郁离的信封上从不写地址,白渐舒将地理书上的坐标看了又看,却还是猜不到信封是从哪儿寄过来的,信封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书本给予她片面的视觉感受,却从未教她辨别不同地标的花香。

普罗旺斯的薰衣草故乡,保加利亚的玫瑰谷,北海道的花海,荷兰库肯霍公园的球根花田,云南大理的云上花海……她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渺小了,渺小到追随不了一声不吭就消失的姐姐的身影。

和郁离每月一封信的习惯不同,景瑜则是常常写信给白渐舒,她和丁敏缘的信封地址一直相同,也一直在变:

香格里拉,长白山,神农架,九寨沟,桂林,乌镇,千湖岛,黄山……她们所经之处没有丝毫规律,顺遂意念说走就走,很符合丁敏缘的向往和景瑜的纵容。

白渐舒时常在羡慕,到底是羡慕丁敏缘,还是在羡慕景瑜。

她说不清。

……

录取通知书发下来后,白渐舒提前出发,郁离也持有同样的想法,二人先后上了不同的动车,但动车的终点却是相同的。

路过的隧道沾满墨绿,下车时白渐舒路过车站口的花摊姹紫嫣红,看得她心痒痒,付钱买了一束血红色的玫瑰,然后在出车站时的后一秒,毫不犹豫地走向垃圾桶。

她想,这束鲜花应该属于别人……她没资格拥有,却也送不出去。

车站口有揣着野餐篮的小女孩在发传单,见到白渐舒眼前一亮,拦到她身前,“小姐小姐,您是来蒿麟放松的吧?要不要尝试一下新推出的旅客专线,心情会变好的哦。”

面对女孩热情似火的态度,白渐舒没有回答,她默默接过传单,简洁的纸面上只写了些文艺风的话。

她记得自家玥涯湾的宣传都是些美女帅哥的噱头,这种少见的不油腻风格让她眼前一亮。

这让她想起了丁敏缘——她似乎找到了玫瑰花更好的归宿。

白渐舒点了点头,在女孩转身的前一秒将玫瑰塞进她怀里,不在意地说:“谢谢,我会去的。”

女孩收到玫瑰欣喜若狂,“……谢谢!”

暑假期间的蒿麟人流量巨大,赛博朋克型城市是旅游业的重点转移区域,近些年来,随着元宇宙概念的逐步具象化,科技方面迎来一股热潮深受年轻人追捧。

白渐舒走在路上感到很陌生,丁敏缘或许会喜欢这种东西,但景瑜真的喜欢吗?

凭她那强势且求安稳的性子,怕不是看上巨大的商机了吧。

白渐舒坐在车站外的花坛边,夜幕还未降临,头顶是密密麻麻的悬空灯牌,已经脑补出夜里让人头晕目眩的绚丽光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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