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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常归自己从来不干人事,今日将掌门的法器卖了,明日把长老的胡子烧了,后日说不定能把道观屋顶掀下来——这会儿他反倒装起了大尾巴狼,好像自己平日多敬重洛华山派似的。
“是我嘴欠,您看我说得这什麽话,”瘦高胡子陪笑,“但是我们真不知道朱雀……”
他话未说完,忽的一阵狂风无缘故的平地而起,卷着周围的枯黄杂草和细小石砺,横沖直撞的将几人裹挟其中,粗粝的沙石胡乱拍打他们的身体,不过转瞬,孟常归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得暂时收了架在黄鼬精脖子前的金属丝。
一时间连天气也变了个样,原本的白日青天一下子昏暗下来,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远处还不时传来几身闷响的雷声,压的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天象异变,定然不能是什麽好事儿。孟常归立刻收起他方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第一时间拨通了单位的电话——
“喂老茍,红林路洛华山脚下有情况,派个队伍过来,两分钟内到。”
他说完就把通讯挂断,完全不理会茍晨在电话那头的歇斯底里:“你催命鬼啊?!”
孟常归没心情跟茍晨扯皮,因为方才两只黄鼬精已经趁着这个空档跑了!
高瘦胡子顶着狂风,砂砾随着风打得他生疼。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自顾自的径直往前跑,任凭矮胖秃子在后边怒骂:“早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东西,你不等我以后看你怎麽找那破鸟的坟!”
高瘦胡子正欲回骂,便有一道震耳欲聋的雷电声在他耳边炸响。他猛的回身,只见刚刚还在他身后骂娘的秃子竟被一道巨雷劈中,全身焦的不成样子,死前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甚至能依稀看出秃子脸上惊恐的表情。
“砰”的一声,秃子的尸体重重栽倒在地,高瘦胡子顿时被这一幕吓得跌坐在地上,哆哆嗦嗦抖不出完整的话:“……你,你怎麽……”
他一句话没说完,直接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起来,也不知该往哪儿跑,只得胡乱瞎撞,终于在慌不择路之后一头撞到了孟常归跟前。
特异局的人效率奇高,不过这一会儿的功夫,派遣的小队已经站到了孟常归身后。孟常归居高临下地瞥了高瘦胡子一眼,示意队员上前把他绑起来。
“孟部长,这里交给我们,刚才茍主任让我们带话,叫您跟我们碰头后立刻回局里,有事商量。”
一个短发女生面无表情地传话。
谁知孟常归却摆摆手,将方才的淡定抛到一边,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等会儿回去,我现在要去找鸟。”
“……什麽?”短发女生叫林洛,是侦察部作战一队的队长。
“我那位山鸡兄从我眼皮子底下跑了!”
雷劫
叶酒整个人——或者说整只鸟浑浑噩噩的。
他以魂魄的形态游蕩了不知多少年,不知怎麽的竟突然化形了。
他还没弄明白自己幻化成了个什麽玩意儿,就从高处一股脑扎进枯草堆里,不过多时又被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捧起,同时伴随着熟悉的“山鸡兄”的称呼。
叶酒几乎条件反射的对这三个字翻白眼,硬是扛着头昏脑涨,将那混账啄了一口,才不甘不愿地晕过去了。
再苏醒时,叶酒明显感觉自己神智清明了许多,刚从孟常归的衣袋里稍微探了头出来,便发现周遭天象异变,狂风肆意席卷,断木枯草横飞。
又是天雷劫。
叶酒叹了口气,扭着身子从孟常归衣袋里钻了出去,趁着天地周遭的混乱,一跃而出,扑腾着两只不太有力的翅膀飞进风暴中央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幻化成了什麽物种,不过就拿自己在狂风中煽动翅膀的困难程度来说,估计不是什麽高等鸟类。
不知飞了多久,叶酒总算看见那一方熟悉的天地。
墓地周围一片荒芜,枯藤缠绕在乱石之上,杂草也长不了多高,连土地似乎都有隐隐开裂的态势。只有墓上的坟头草长得老高,绿意喜人,也难怪孟常归总来自己坟头偷草。
墓碑极其简洁,既没写墓主姓甚名谁,更没有生平往事,只有短短四个字——红毛山鸡。
叶酒没幻化成红羽鸟的时候,整个游魂只能在这里飘蕩,他记不起任何往事,更没办法从墓志铭上得到任何有效的线索。他脑子不甚清晰,几乎没有喜怒悲伤,可只是一看见这四个字,就会心头泛起无名怒火,和一丝不可名状的怅然来。
怅然个屁——叶酒甩甩脑袋,站在了墓碑之上。
他微微昂头,只见上空乌云密布,黑得几乎要滴出墨,最中央凝出兇恶的电光,在黑云中闪灼着,似乎是在酝酿着致命一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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