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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门口的小溪早就被污泥填满,浑浊的黄水往下流淌,某些不明液体黏糊糊地在草丛间,散发着粪便的腥臭味。

“这些地方我们已经和居民商量好了,拆迁后建成民宿。”

顾桑点点头,又跟着他们往山上走。

因为是工作日,人并不太多,橙黄与青绿的植物布满山野,古寺里香火的味道微微熏人。

寺庙的院落里有一颗低矮的古树,算得上老网红了,但凡有人推荐这座寺庙,都会让这颗树出境。

树枝上缠绕着红线,红线上挂满了红纸,纸上用金色水笔写着来人的心愿,因为这庙求姻缘灵验,纸上大多写的都是遇良人,与所爱共度一生之类的祝福语。

顾桑从来不信这些的,但顾老爷子相信,他每年要花好大一笔香火钱。

一阵风吹过,红纸伴随着银铃作响,顾桑眼前一闪,红线旋转散开又聚合,金色的字迹泛着淡光,一瞬间,他看到了钱嘉的名字。

他好奇地伸手去够那张纸。

钱嘉一生未婚,也未曾有过为人说道的感情经历,却在这座专求姻缘的寺庙里留下只言片语。

「玲珑骰子安红豆,一别两宽,余生安好。」

笔力遒劲,是标準的瘦金字体。

顾桑曾经见过他的笔迹,两者对比,确实为一人所写。

他这话,是暗恋着谁吗?或者是在向一段感情作别。

上面还留有写这句话的日期,已然是三年前的某个夏季。因为树栽在檐下,以至于墨迹还很深,顾桑隐约体会到这句话所带来的苦涩滋味,心情莫名变得低落。

他回去时,话变得更少,连一直兴致高昂的负责人也感受到低气压,只是偶尔介绍几句。

“钱先生不后悔吗?”楼湛与钱子瞳同往车边走去。

钱子瞳手里捧着一个纸盒子,里面密密麻麻放了很多信封,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眼神暗淡,周身少了年轻人的鲜活,如被关在古楼里几十年刚被激活的木偶,皮肤白得吓人,黝黑如墨的眼珠不时小幅度地动一动,比完全丧失了前些日子那副非要夺走家産的狠厉。

“后悔什麽。”干巴巴的嗓音说的大概不是个问句,而是给了楼湛的答案。

楼湛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钱子瞳冷笑,笑得有些讽刺:“我有什麽期望,别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你比我更可怜。”

楼湛忽略了他的攻击性:“我们没有可比性,而且你也不值得可怜。”

“你……”钱子瞳自嘲一笑,“也是,毕竟我以后又是孤儿一个了。”

顾桑将车停好,远远便看到这两人站在一起。

“你们说什麽呢?”顾桑好奇问道。

钱子瞳见到他,嘴角一抽,半点不想看到他似的扭头坐进车里。

楼湛解释:“他有点东西在我这儿,我还给他。”

“你们,关系这麽好了?”顾桑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

“是啊,楼总,我们下次再约。”

“他怎麽怪怪的。”顾桑看着汽车尾气,“你也怪怪的。”

“他要出国了。”楼湛告诉他。

“什麽?”顾桑一怔,“他不是回来……”

“可能放弃了吧。”楼湛边走边说。

顾桑若有所思:“对了,这个给你。”

楼湛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袋子:“包子?”

“这是素斋。”顾桑塞他手里,“味道还不错。”

***

顾桑还在睡梦中时,感觉到塌陷的床的另一边一轻,他扯住楼湛的睡袍带子。

“你去哪。”

楼湛揉了揉他的脑袋,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忘了,我要去国外出差。”

“国外……你对这里的项目一点都不上心。”他呓语,“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对手放在眼里。”

楼湛莞尔,又捏了一下他的脸:“本来就是你的。”

可惜顾桑又睡着了,没听到这句话。

楼湛下飞机时顾桑刚吃过午饭,两人聊了一会儿,他听到另一边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但还未听到具体说什麽,楼湛就把通话切断了。

只留下个要工作的短信

Chapter 22

由于在王晌面前,顾桑偶尔抱怨楼湛几句,装得滴水不漏,现在王晌似乎已经相当信任他。

他和楼湛通过气,但楼湛说不用担心,他便真的放宽了心,天天陪着王助理演戏,剩余时间就喝喝茶,四处逛逛,日子过得要多舒心有多舒心。

相比之下顾宇过得就没那麽舒心了,听说苏婷天天逼着他去公司帮忙,而他天天想着法子旷工,丝毫没有和顾桑竞争的自觉,把苏婷气得在家里哭家门不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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