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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唐里格去精神科複诊的时候,大家才相信了唐里格是真失忆了,把过去梅雨季里那朵勇敢的花朵忘掉了。
不过忘了也好,少了情情爱爱的细节,生活得说不定会更好。
八月的时候,下了一场大暴雨,那天又正巧碰上唐里格的生日,这群朋友买了礼物去找唐里格庆祝的时候又找不到人,他们给唐里格打了十几个电话爷没人接
在所有人以为唐里格失蹤的时候,唐里格又撑着那把黑伞回来,王梅问唐里格去干嘛。
八月的雨不複梅雨季节的轻柔,下得生猛又令人发怵,伴着雷声似乎要把人给吞了。
唐里格只是把衣服拧干,淡淡道:“给他过生日。”
“张勇花?”其实没有人忘了那个才十七岁了的小张,小张的生日和唐里格撞上,刚好都是八月八号。
只是怕唐里格的情绪受影响,大家十分默契地闭口不谈。
连许阳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都后悔了,但幸好唐里格的语气说得像雨一样凉,他道:“忘了。”
忘了好……
夜里,唐里格又被梦里的一声枪声给惊醒,只不过这次不一样,是他握着枪,亲手杀死了张勇花。
——
这五年里唐里格好像真的忘了很多东西,一七年的时候他申请到省外,加入了一支庞大的侦查队,认识了很多的新同事。
但唐里格还是觉得少了一点什麽。
为什麽申请到省外工作,是因为每到下雨天,他的喉咙都会痛得难受,他的喉咙有病,忌辣不能抽烟。
他又会做梦,梦到六岁,梦到一个六岁的孩子。
每当唐里格问那个六岁的孩子叫什麽名字的时候,那个孩子都不说话,再到后来那个孩子会突然长到十多岁,问那个孩子叫什麽名字的时候,小孩哥会抢先回答了。
好像叫什麽什麽花。
一八年的时候,许阳向王梅表白,两人顺理成章走到了一起,赶在年底的时候办了婚礼。
去年的时候唐里格和王梅的申请书都通过了,一个去了西藏,一个去了海南,而许阳还是留在荆市,几个旧同事要再见一面确实挺不容易。
唐里格给许阳当了伴郎,被黄馅调侃说::扮得比新郎还俊,可不要抢了新郎风头。”
过了两年,黄馅好像还是看唐里格不对眼,但唐里格敢肯定,黄馅一定还有什麽话没跟他讲。
婚礼办完后,黄馅竟然还给唐里格留了电话号码,打趣唐里格:“都三十岁了还不準备结婚。”
唐里格如实回答:“之后没遇见过合适的。”
一九年的春天,王梅不能活着拿到一等功,于是唐里格又回了一趟荆市参加王梅的葬礼,许阳不像是个结了婚的,在王梅的墓前哭得像个小孩。
不过好的一点是,王梅回来的这天也不下雨,太阳照得正豔。
一九年的夏天,许阳英勇就义,死了。唐里格为了把许阳的骨灰接回王梅身边,又跑了一趟荆市。
许阳大概是被贩毒分子盯上,下半身挨了十几针,烂成了泥。不过许阳斯文是斯文,但挺聪明,把定位仪器吞进了肚子里,揣了贩毒分子的老巢。
许阳死的那天雨下得格外大,连街旁的树都要敬他三分,在风雨中拼命地摇啊摇。
等安葬好许阳的时候,唐里格又回了一趟梅雨镇,他租的房子没退过,一直留着,也不知道在纪念什麽。
他收拾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一条黑裤子,唐里格习惯性掏了一下裤子口袋,他翻出了一张印着小红花的卡片,卡片下用小字标注的地方早已模糊成了一块。
等到唐里格把卡片放到桌上的时候,才想起了一个游戏。
那是去年接手的案子,唐里格这个人最忌接手爱情案,因为他是一个挺慢热的人,如果非要接下一桩感情案,一定会找一个堪称感情分析分析大师地助理。
而去年的这桩案子事这样,一个男的给一个女的送了一个杯子,这杯子在平常看不出差别,只有加一百摄氏度的开水才能看见杯子上的图案。
那个案子的兇手就是这个送杯子的男的,土到平白无奇不行,还非要造出这样麻烦的杯子。
于是唐里格顺手把装热水的杯子垫到卡片上,卡片上的小红花开始褪去,渐渐袒露出了一张人脸。
唐里格认出来了,是梦里那个小孩长大后的脸,小孩热烈的十九岁。
唐里格疯了似地捂住头,那难堪的记忆一点又一点地回笼,他卧在地上,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
唐里格比张勇花大九岁,于是在唐里格十五岁的时候就遇见了一次张勇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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