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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负责救火的禁军进来彙报,余火已经尽数扑灭,太后用于起居就寝的中殿焚毁大半,只有西配殿还保持完整。
杨善命伍少监带人清点财物,统计损失,以太后的烧伤状况,就算能活下来人也废了,不能把她单独留在寿康宫,只好挪去玉坤宫劳烦皇后照顾。
伍少监领命而去,吴中书又被带进正殿,看到烤熟一半出气多进气少的妹妹,他跪地放声大哭,物理昏迷的宋翠都被他惊醒了。
杨善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只能保持沉默等他哭够了再说。
吴中书跟太后早没了兄妹之情,痛哭都是做给杨善看的,见他始终一言不发,老头立即转移了目标,膝行到杨善跟前祈求他找到兇手,给自家妹妹报仇。
杨善指着躺在太后身边的宋翠,无力道,“火是她放的,原因待会儿让王小宝讲给你听,你还是多陪陪太后吧,有亲人牵绊,说不定她还能活下来。”
吴中书不可思议的看向宋翠,自家妹妹对她做过什麽他门儿清,已经忍了那麽多年,又为何在皇上被刺杀的当晚发难,烧死太后对她又有什麽好处?
他心思电转,匍匐在地急声道,“陛下,此女选在今晚谋害太后,分明是在暗示刺杀案与太后有关,再把谋害太后的罪名栽赃到陛下身上,请陛下一定要明查此人,为太后报仇。”
一旁的宋翠冷笑道,“太后还没死呢,现在报仇有点早了,你们兄妹狼狈为奸多年,我看你是担心我会把你们做的缺德事全部抖落出来,才想杀我灭口吧。”
杨善经吴中书提醒,才意识到宋翠放火的另一重目的,他白天遇刺,晚上太后就被烧个半死,不明就里的人只会想到太后和皇帝争权内斗,一个刺杀,一个放火,为权势连伦理都不顾了。
了解来龙去脉的人也不好说出真相,迦国已经覆灭几十年了,谁会相信几个遗民能掀起这麽大的风浪,说出去不仅丢人,还会被认定是用无辜之人给自己脱罪,杨善可丢不起这个脸。
而宋翠正是拿捏住了他要脸这个弱点,在寿康宫放火把文武百官的视线都吸引到皇帝和太后身上,将真正主导刺杀事件的迦国遗民摘出去。
杨善憋屈得直磨牙,同时又很佩服宋翠的应变能力,可惜她生错了朝代,以她的智慧放到现代社会肯定会成为女强人,在封建男权世界只能含怨忍辱蹉跎一生。
外面的事先放到一边,杨善示意古大将军控制住吴中书,对宋翠道,“只要你把吴中书和太后做的事都说出来,我就答应你一个请求。”
宋翠沉默片刻,才闭目道,“请陛下宽恕迦南遗民,他们大多不知自己并非齐国人,知道的人中也仅有少数愿意听从三皇子命令,恳请陛下放他们一条生路。”
杨善叹了口气,“行吧,你们的心情可以理解,我并非嗜杀之人,那些不知道的就算了,知道的人中只要没参与刺杀,我就饶他们一命。”
宋翠也没有讨价还价的想法,他们虽是迦国遗民,同时也是齐国子民,行刺皇帝形同谋逆,不尽数诛杀已经是皇上的极限了。
杨善又看向抖如筛糠的吴中书,“别抖了,你的老命不值钱,我的名声可矜贵着呢,不会诛杀继母娘家人的,你因太后重病悲伤过度,致仕回乡休养去吧,承恩公的爵位给你留着,往下三代就不要动入仕的念头了。”
吴中书也明白经此一事自家再无把持权柄的可能,擡头注视皇上幽深的眼眸,确定他没有骗自己的意思,这才放下心叩首谢恩。
杨善命王林寿带宋翠下去治疗审讯,经她口述,掌握了中书一系,许多世族和骑墙派的不少把柄。
京兆府经过几日审讯排查,又抓获上百名潜伏在京城的迦国遗民,审讯刺客的大理寺也颇有斩获,挖出一条迦南人在齐国和西戎之间走私武器和粮食的路线。
大理寺卿美得冒泡,京兆尹是出名的破案高手,屡次破获大理寺无从下手的悬案,这次自家收获稳压了京兆府一头,奏报时他得意的都快飘起来了。
杨善好笑的摇头,之前怎麽没发现大理寺卿这麽孩子气,他勉励几句,还赐下金银和十几坛御供好酒犒赏大理寺衆人。
随后两天,大理寺和京兆府连手排查,反複确认再无遗漏,才在腊月二十九这天解除了京城封锁。
京城百姓早就习惯了动不动就封城,跟皇帝同住在一个地界,繁华富裕自不必说,麻烦也是真麻烦,有个风吹草动朝廷的第一反应就是封城,他们都习惯了,只要能正常过年就不算大事,还能挑皇上的礼是怎麽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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