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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纳多没有多言,摇了摇头。

“也是,谁能想到……”手下飞快地噤声,憋了一会忍不住感叹,“难怪城主对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们竟成了这样的关系。”

贝尔纳多骑士瞪了手下一眼,也不免困惑主人的变化,若是真如外人所言,那也无所谓,枫花城是查蒂尼家族的枫花城,迪克兰是查蒂尼家族的族长,这座城市里的一草一木都属于他,但人类早已脱离荒野,将曾经的野蛮束之高阁,唾弃血脉的结合,这样荒诞的事情必遭天谴。

贝尔纳多骑士隐约産生了一些担忧,不是为他的主人,而是为了瓦迪姆——那般羞涩的青年不该承受这般非议。

回到城堡的贝尔纳多骑士与流言的主角之一不期而遇,瓦迪姆·查蒂尼站在楼梯窗边逗弄野鸟,他似乎比之前精神好了些,至少比逃脱袭击那会好,他们没有交流,骑士仿佛只是匆匆一个过客,即便他隐约听见了模糊的呼唤,他以为是错觉便没有回头。

瓦迪姆倒是惊奇,来自死亡的呼唤对那个沉溺于追忆死者的父亲无往不利,竟然对这个骑士没有用,他也没有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勾出骑士的灵魂。

那夜暴雨,贝纳尔多骑士被雨打窗户的声音吵得睡不着,起身走到窗前,冰冷刺骨的雨水钻入木窗的缝隙,在窗下彙聚成一滩水渍,水渍扭曲古怪的形状像极了路边占蔔师的某种不祥预言。骑士打消了打开窗淋雨的沖动,回到床边大脑放空了一会儿,忽然眼前浮现瓦迪姆那张脸蛋,他不明所以地蹙眉睡下,抛却了这没由来的情绪。

翌日清晨,骑士便听闻他主人的死讯,而且不光彩地死在了床上,这种陈述相当于宣告他得了马上风。

衆人围在向城主尸体的床边,贝尔纳多骑士下意识看面容悲痛的查蒂尼二公子,对方注意到他的视线,回以泪眼婆娑的眼神,仿佛在指责骑士的多疑。贝尔纳多骑士窘迫地移开视线,同时联想到昨夜风雨瓢泼,那滩水渍不祥的形状。

城内最有名的医师来过,城内的日光神教祭司来过,前者确认了死者的死亡,后者安慰死者的后代。城主的大女儿远嫁他乡,大儿子在首都的日光神教神殿进修,谁能想到健壮勇猛的迪克兰·查蒂尼竟然暴毙在床上,偌大的枫花城内现在唯有瓦迪姆一位继承人——神教的祭司自然要和关系切身利益的人物打好交道,而真正的继承人是瓦迪姆的哥哥弗塞沃洛德·查蒂尼已经传信说要赶回枫花城。

贝尔纳多骑士突然産生一股茫然和警惕,然而瓦迪姆外表和行为又实在没有什麽威胁性,即便这个纤细的青年身上背负流言,但现在他代行城主之职,骑士暂且搁置自己无端的多疑和心悸,转而打算暗地里调查一番,日神在上,切勿让异端玷污查蒂尼家族的光荣。

打听到前主人尸体情况的贝尔纳多骑士回城堡时,恰好迎面碰见瓦迪姆——这位暂时坐上城主位置主持大局的年轻人。曾经骑士没有在意到青年的微妙的变化,而在城主死亡后那些往日察觉不到的异样顿时展露无遗,骑士豁然警觉,失忆后的青年完全变得不像瓦迪姆,仅仅是失忆会让一个人的性格变化至此麽,迪克兰城主尚未根除城中的异端吗?

“你是从属于谁的骑士?”

瓦迪姆忽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贝尔纳多骑士,骑士的大拇指摩挲着手甲甲片,沉声道:“我的主人,是枫花城的城主,查蒂尼阁下,你现在有什麽吩咐吗?”这次他无法从瓦迪姆手中抢过他的剑径直离开,因为此刻虎视眈眈的蟒蛇正缠绕着剑,他被盯得面色发红。

瓦迪姆满意地微笑,神态中竟然夹杂着一丝妩媚,贝尔纳多骑士见此不禁移开视线,不难想象瓦迪姆遭受了何种道德沦丧的事情,但一日为主人,终生为主人,他要调查清楚城主的死是否有异端的痕迹,以及是否与瓦迪姆遇袭有关。

瓦迪姆面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他本来打算在瓦迪姆的哥哥弗塞沃洛德·查蒂尼回到枫花城之前拉拢骑士,然而贝尔安多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一看就十分棘手,他冷不丁回想起那个迪克兰那狂乱疯癫的模样,瓦迪姆不禁産生亡者身上鲜见的寒意,同时嘲讽人类的癡狂和贪婪:迷恋死亡安静瑰丽温顺的表象,妄想接触死亡而全身而退。瓦迪姆不在乎迪克兰通过自己感受到了什麽,那时的他满眼都是男子灵魂褪去温度后的惊喜——迪克兰的灵魂失去了日神信仰的庇护,成为近在咫尺的甜美果实,瓦迪姆无师自通地汲取沁人心脾的灵魂,直至迪克兰四肢抽搐、失去生命,亡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餍足,不再是胃部积食的恶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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