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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继续说道:“从完成《麦田群鸦》到他死去的那两个星期,除了这幅他一定还在画其他的画,如此疯狂的高産画家绝不会让自己停下那麽多天。甚至他被枪射伤的当天应该也是在作画的。
提奥的妻兄曾提及凡·高在那天上午还画了一幅树林的景象。继而有人认为,他最后画的就是这一幅……”
天佑拿起了《树根》的临摹作品,说道:“茂盛的枝叶,野蛮交错的树根,这不更是一种阳光而富有强大生命力的画作吗?一个计划结束自己生命的人,留给世界最后的纪念绝不会是这样的!”
司辰问道:“所以……你认为他不是自杀的?”
“是的!”天佑坚定地说,“凡·高一贯深爱着自然,歌颂着生命,仁慈地对着周围的人。他在博里纳日矿区布道时曾那样接近死亡、直视死亡,他顽强地活着,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予了苦难的人们。生活确实对他太不公平了,他承受的苦难也太多了。但我相信,凡·高不会是个主动选择死亡的人,因为他心中有‘大爱’!”
天佑的眼睛望向了窗外,阁楼里那扇小小的窗像是变成了一双翅膀,飞向了无际的蓝天。
听到此时,司辰的心彻底被震撼了。面前的天佑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文静柔弱的小镇女孩,而是化身成一位“战士”:她知识丰富,逻辑清晰,理性却不失热情,言语铿锵有力,她在为自己的信仰而勇敢表达,她在为艺术、为生命、为尊严据理力争!她的眼中有一道特别的光!
司辰必须重新认识面前的这个爱人。那个曾经安静而让人感到怜惜的姑娘此刻却充满力量,这种力量反过来在感染着他,去热爱、去期待、去努力生活!
司辰想起《哈姆雷特》中的一句话:“即使把我放在火柴盒里,我也是无限空间的主宰者!”
6遗愿
司辰与天佑在阁楼里的交谈持续了很久,直到他们突然被“咣啷”的一声打断,像是什麽东西摔在了地上。天佑一惊,慌忙地爬下阁楼,司辰也紧跟着下来。
只见瞎婆婆晕倒在了地上,一只砚台被打碎在她的身旁。
“瞎婆婆,瞎婆婆……”无论天佑怎麽呼唤,瞎婆婆都没有回应,司辰背起婆婆,向医院飞奔而去。
瞎婆婆被送入了急诊室。司辰陪着天佑坐在了诊室外。
天佑紧咬着嘴唇,浑身都在颤抖,大眼睛慌乱地闪动着,眼泪被强留在眼眶内打转,一种害怕失去的恐惧感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司辰不停地安慰着天佑,把她搂在了怀里。
时间慢慢过去,每一分钟对天佑来说都是煎熬。当医生终于走出急诊室,带给天佑的并不是什麽好消息:“老人的病非常严重,虽然通过急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她年岁大了,很多器官都已经衰竭,剩的时间不多了,要随时做好心理準备……”
天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地掉落下来,这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深爱着这位和自己相依为命的老妈妈。虽然生老病死无法逃避,但她还是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司辰静静地站在那里,此时,他的怀抱毫无保留地承载着天佑的眼泪。天佑哭了一会儿,平缓了下情绪,抹去了脸上的眼泪,和司辰一起走进了病房。
瞎婆婆沉沉地睡着,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和线路,监测器上的曲线艰难地跳动着,代表血压的数字旁一直闪着红灯。
不知过了多久,瞎婆婆终于醒了过来,看到天佑和司辰在身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闺女……”瞎婆婆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我在,我在。”天佑紧紧地握住了瞎婆婆的手。
“吓到你了吧?”瞎婆婆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的时间是不是不多了?”
“不是的,不是的,您会好的,很快就好了!”
瞎婆婆轻轻摇摇头:“我刚才梦到老头子叫我呢,我很快就能见到他了……”此时,瞎婆婆的表情平静而安详,甚至有所期待,在她心里已经藏了太多对老伴儿的思念,让她可以如此坦然地面对死亡。
“闺女,去给我买点粥好吗?我有点饿了。”瞎婆婆缓缓地对天佑说道。
“我去吧!”司辰抢着说。
“小辰,让天佑去吧。你陪我待会儿。”
天佑不放心地扭着头,走出了病房。
“小辰,有些事情我得告诉你……否则以后没机会了。”瞎婆婆深深地吸了口气,握住司辰的手,吃力地说道,“去帮天佑找她的亲生父母吧!”
“什麽?”司辰惊讶地望着面前这位虚弱的老人,“你们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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