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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缩回手,手刚一动却被许壬托住她的那只手牢牢握住。
“别动。”许壬擡头看了她一眼。
明明是那麽平静的神情,可宁妄想要抽开的手就是莫名没有再动了。
那只手像一只慵懒的猫似的,躺在另一个人温暖的掌心上,等待着人类的擦洗、梳毛和抚摸,等待着那来自人类的温柔而又认真的对待。
好像之前的抽离只是在等对方一句挽留的话,只要等到那句话就可以毫无顾忌心安理得地留下来。
小猫可以,手可以。
但宁妄知道自己不可以。
明明昨晚被喝醉的许壬牵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自己是最后一次了,现在怎麽像个不守承诺的负心人一样一次又一次忍不住流连温柔乡呢?
连自己都觉得不耻。
等许壬终于擦干她手心的汗愿意放开她的手,宁妄瞬间就把手收了回来,“许老师对能赢的小伙伴真好啊。”
嘴里还说着这样不着边际的话,不知道究竟是在说许壬还是在安抚自己躁动的心。
这话说得挺难听的,多少有点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意思,宁妄说完之后不自觉地闭上眼,像是等待着审判那样等待着对方的怒气。
可等了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声音,宁妄重新睁开眼的时候,许壬的那双澄澈透亮的眼睛就那麽在五十厘米以外的地方安静地看着她。
没有愤怒,没有不屑,没有难过,没有宁妄以为她会有的一切负面情绪。
也没有同情,没有担心,没有怜悯,没有宁妄以为她会猜测自己身世産生的一切悲悯。
只有干净澄澈的瞳孔,深棕色的,安静地在那里看着她,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
可宁妄更讨厌这种感觉。
被人看透的感觉让她无处躲藏,她不喜欢。
遇到负面情绪她可以打着哈哈糊弄过去,被同情她可以摆出冷脸敷衍过去,唯独被看穿是没办法躲起来的。
就是因为不喜欢被人看透所以才成了安平口中的海王。
因为她根本不愿意让任何人走进她的内心,那会让她恐惧。
距离太近,就会有牵绊,那些会变成最伤人的绳索将一个人的人生捆绑出千万道伤痕,直到不能承受逃离为止。
两人间的氛围太过安静,明明周围还有没散尽的人群,在拆摄影机的工作人员,甚至还有一个握在唢吶站在两步开外的小李,可宁妄还是觉得下一秒许壬好像就会说出什麽直击她内心让她不知道如何应对的话来。
为了避免这种可能性,她随口扯了她觉得许壬一定会认真回答的音乐话题,“唢吶用在哪一段比较合适啊?开场还是副歌?”
平常对音乐一贯有问必答的许壬却没有说话。
沉默了很久,在宁妄快要受不了说出第二句话之前说了句,“回去吧。”
“有点晚了,风大。”
她转身就朝院门口走去。
这一次的许壬没有像昨晚喝醉一样固执地来牵宁妄的手带她回去,那只曾经被牵过的手垂在身侧,独自感受初春山风的凉意。
怎麽会这麽冷呢?
宁妄不太明白。
明明是她自己先拒绝对方的审视,拒绝被看穿,拒绝一切暧昧不明的直女式亲密。
明明她都已经先发制人了,为什麽还是会难过?
她定在原地,低下头看见自己也同样被拉长的影子。
“宁妄。”
许壬的声音却顺着冰凉的山风再次传来,让宁妄重新擡起了头。
她站在小院的门槛边上,两只脚都还好端端地站在门槛内侧属于小院的範围里,转过身非常自然地让自己的声音穿过人群找到宁妄。
“冷了,快点回去了。”
只是喊了她的名字而已,只是说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而已,穿过手指的山风好像就突然变得没那麽冷了。
宁妄迈开腿,三步并作两步,平时为了维持自己迷人的姐姐形象的步频全都乱套了,走到了许壬面前,“其实你可以不用等我。”
“要等你的。”许壬说,“我要把我的百分之六十的胜算带走才行啊。”
第二十四章
山里的夜色很浓,大概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村子的小路上有不少路灯,伫立在路的两侧拉出一段段交替的明亮。
在这亮度不同的光中,宁妄乖乖地跟在许壬身后被带回了小楼。
是的,乖。
宁妄自己也想不到这个词居然可以被用在自己身上,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许壬身后,一句话都没有说,一步一步踩着对方的影子,跟随对方的步伐,除了乖好像也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形容词了。
回到小楼,上了二楼,许壬停在楼梯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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